第3章 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哇,這麼爽的嗎?”海樓叔眼睛中冒出悠悠綠光,他今天中午沒怎麼吃飯,這會兒早都餓瘋了。
話剛說完。
“開飯啦。”黃影念清脆的聲音在門口叫大家。
結果就是,海樓叔物極則反,當晚,海樓叔一個人吃了三個人的飯量,結果受不了藏牛肉的勁兒,頂到胃了,吐了個天翻地覆。
被眾人一頓嘲笑。
飯間,吳信問洛桑,“洛桑叔,你聽說過念青唐古拉山曾經墜落過一塊隕石的說法嗎?”
洛桑坐在炕上,嘴裏叼著個老煙槍,一口一口地吐出煙霧,道,“隕石?據說一百年前,我們這確實曾經出現過一道很大的流光,當時是正午,不過是陰天,光線沒有很亮,那道流光出現之後,整個念青唐古拉山的周圍,亮如白晝,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鐘。“
”那是念神唐拉的馬蹬子,要是隕石的話,那麼強的光,我們這早就被撞沒了。”
吳信哲也是眉頭緊鎖了起來,洛桑說的有道理,那麼大光亮的隕石砸下來的話,肯定會有很大的動靜,但如果不是隕石的話,那麼強盛的光亮,又能是什麼東西呢?
洛桑又叭叭的抽著煙槍,過了十幾秒,突然又是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說法,說當時那道強光過後的兩三年,念青唐古拉山腳下很多人的記憶好像重複了,他們都說那兩年的時間他們早就經歷了,不知道為什麼的,日曆又倒退回了兩年前。”
洛桑的這段話,讓吳信哲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吃完了飯,大家都回屋去睡下了,畢竟跑了一天很累了,第二天還要出發去念青唐古拉山探一下情況。
吳信哲裹著毛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睛瞪了一會兒漆黑的屋頂,接著爬起來,打算出去上個廁所。
剛走到廁所門口,遇見黃影念也是剛從廁所出來。
“你也上廁所呀。”黃影念衝吳信哲笑笑。
吳信哲點點頭。
從廁所出來,吳信哲看到黃影念還立在院子中央,便走了過去。
“你沒睡著嘛,你看著還這麼清醒,衣服也穿的整整齊齊的。”黃影念衝吳信哲笑笑,將吳信哲看的心裏一漾。
一路跟黃影念這些天,吳信哲其實已經對黃影念產生了好感。
“是啊,沒睡著。”吳信哲點點頭。
“要不要到我房間說會話,我一個人有點害怕。”黃影念道。
吳信哲想了想,點點頭。
黃影唸的房間不冷,有火爐,兩個人對桌而坐,房間昏黃的燈光灑在兩人頭上。
“哲哥,聽海樓叔好像說過,你找尋找隕石,跟你父親有很大的關係?”黃影念張著一雙美眸看著吳信哲。
吳信哲點點頭,“我父親走的不明不白的,臨死時,經歷了很多奇異的現象,身上還有大量不明的毒性物質。
黃影念顯得很吃驚,並道,”哲哥,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我知道。”吳信哲點點頭,“探查這些隕石的秘密和我父親死亡的聯絡,算是我找隕石最主要的原因吧,不管能不能找的到,而且,我性子愛自由,在外面跑跑找隕石也挺好的,說不定找到一些值錢的隕石,咱們還可以發大財。“
黃影念嘿嘿一笑,露出自己可愛的門牙。
“你呢。你跑這偏僻的西藏來找隕石,你爸爸媽媽不會反對嗎?”
黃影念又是甜甜一笑,“我沒有爸爸媽媽,我是個孤兒,從小在救濟院,是一個遠在美國的美籍華人富商一直資助我長大並上完大學,那個富商同時資助著國內幾百名學生。”
沒想到黃影念竟然是一個孤兒,吳信哲是真的沒想到,孤兒竟然有著這麼陽光樂觀的性格。
“那他真是一個好人。”
“是呢,他不求回報,也不干預我們這些孩子在畢業後從事什麼工作,不過我也在積極的報答他,當研究生那會兒,我接引他和我們學校的實驗室合作了兩個不小的專案,也幫他賺了很多錢。”
“你才二十四歲,雙碩士學位,也是真的很努力。”
“是啊,那會兒課程忙不過來,經常在圖書館坐到晚上十二點。”
……
吳信哲陪了黃影念一個多小時,黃影念也是督促著吳信哲趕快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晨七點,吳信哲開著皮卡,一行人沿著公路往山上行進。
天氣較昨天比較冷,大家都是穿的挺厚,而且要知道,念青唐古拉山公路的最高點,那根拉山口,有著足足五千兩百米的海拔。
路很不好走,到處坑坑哇哇,車子的底盤磕了好幾下,車子行駛了一個半小時左右,就是到了那根拉山口跟前,大家都下車。
站在那拉跟山口前,可以看到不遠處的納木錯湖,一片澄藍,真是好看極了。
“開始幹活了。”海樓叔發號施令,大家都從車廂拿出金屬探測儀,在近前的草原上掃了起來。
這般漫無目的的找隕石,吳信哲只打算進行兩三天。
讓大家熟悉熟悉獵隕行業,學學經驗而已。
他最想找的還是那塊大念神的”馬蹬子“。父親的死因要搞清楚。
記錄薄中對念青唐古拉山這塊隕石記錄的這麼詳細,這背後一定不簡單。
陳貴全跟黃影念商量,制定了一個初期的探尋方向。
直到這時,看著這連綿無盡的山脈和大草原,吳信哲才感覺到獵隕是一項很難的工作。
因為很多隕石都是含有豐富的鐵元素的,所有找隕石纔會用到金屬探測儀,因為有些小塊的隕石和沉入地表下的隕石肉眼是很難發現的。而一些不含鐵元素的隕石,就需要肉眼去發現了。
草原上有著大片大片的白色積雪,這對找隕石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因為如果有露在表面的隕石,那麼和白色的地面會形成比較鮮明的反差。
吳信哲他們真的非常的難,因為他們沒有人有過尋找隕石的經驗,彼時國內的學術研究中關於隕石也沒有系統的體系,一切都要現學現實踐現總結,參考最多的就是吳信哲父親留下的那本記錄簿。
黃影念沿著公路向坡上走去,走到那根拉山口的最高點,檢視地形。
高原的風將她秀美的長髮吹的向後飄揚,她婀娜的身姿和旁邊的山體相得益彰,吳信哲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側臉唯美的輪廓。
黃影念向山下看去,又抬頭望向天上,伸出手指,在衡量著什麼。
吳信哲跟了上去。
“我在測量那塊天神的“馬蹬子”最小的範圍。透過它劃過的區域以及地形就能匯出一個大概的結果。”黃影念笑了笑。
“希望洛桑祖上流傳下來的大概的位置是對的吧。”吳信哲也是道。
“你旁邊有一塊石頭,我看刻著字。”吳信哲指了指。
黃影念這才把目光轉到石塊上,“這是一篇藏文。”
吳信哲也是往前走一步,“能翻譯一下嘛。”
“這是倉央嘉措的一首詩。”黃影念辨認著。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經,不為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黃影念看著吳信哲的眼睛,那清澈的目光,令吳信哲眼裏的光也是變得極度的溫柔。
四目相對,兩心相近,於這高原山口,於這呼呼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