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逃出生天
吳信哲背起昏迷的海樓叔,大家全部是跳到湖底上。
一行人走了兩步,這才發覺梅朵落在後面,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拿著一把之前的藏人的刀。
“梅朵,走啊。你爺爺的屍體咱們後面過來搬。你拿刀幹什麼。”吳信哲對著梅朵道。
季板石教過梅朵中文,所以她聽的懂大家的話。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吳信哲他們,梅朵張口,“哥哥姐姐,爺爺走了,我也不想離開這兒了,我要陪爺爺。”
一股不好的預感蒙坦竄上吳信哲的心頭,吳信哲雙目圓睜,“梅朵,不要!”
梅朵卻是沒有半分停滯的割開了自己的手腕,一股殷紅鮮血流出。
吳信哲瘋狂的衝了過去,你做什麼傻事,接著就是趕忙用刀從自己衣服上割下一塊布條,往梅朵小臂上綁。
梅朵將自己的手從吳信哲的手中抽了出來,退後一步躲開吳信哲。一瞬間血流的更多了,地上已經匯聚了整整一大灘。
吳信哲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他愣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會自殺。
不過這也合理,梅朵自小就是季板石收養的,她最親的爺爺季板石就橫屍在這兒,永遠的沒有了聲音,梅朵又沒有什麼別的親人,陪季板石一塊走也是她心裏的一種願望。
從梅朵這幾天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就可以看出來她的狀態非常不對。
正常人失去親人肯定會悲傷的大哭,但梅朵掉了一次眼淚之後就再沒掉過,或許這個小小的女孩心裏早有了打算。
但是如果失去生命,這對一個十二歲還沒有經歷過什麼的小女孩來說,太過可惜了。
吳信哲覺得梅朵太過沖動了。
梅朵的眼神之中確實閃過一抹對死亡的懼怕,但是這種懼怕很快就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從容和堅定。
吳信哲被這血淋淋的場景和梅朵堅定的眼神給震撼到了。
梅朵望著大家一步一步地退後,地上淋上了一道長長的血線。
這種失神吳信哲也是很快的便清醒了過來,兩種選擇在鬥爭,一是救梅朵,第二種,梅朵如此堅定決絕,她的心裏一定悲傷極了,吳信哲確實被這股感情的力量給震撼到了,震撼到,他有些不忍打破這種壯美的感情。
但很快第一種選擇就佔了上風,但是還不待他有動作,陳貴全過來,一把拽住了吳信哲的胳膊。
吳信哲沒有掙脫開,怒道,“你幹什麼!我要救她!你沒看她流了那麼多血!”
“沒用了。”陳貴全也是大聲道,“讓她安安靜靜的去吧,她手腕上那個口子,割破了動脈,流血的速度你看到了!這裏又做不了外科手術,她連這個水晶宮都出不了就會倒下,帶上她只是徒勞,而且我們現在體力不支,帶一個隕石塊已經夠難了,還要找下山的路,帶上一個一會兒就會死的她,可能咱們中也會有人因為這負重而死。”
陳貴全永遠是最理智的。
“我不管!”吳信哲吼道,但他的嘴唇在顫抖,眼眶也是瞬間一熱。雖然嘴上這麼說,他沒有再動作,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他明白,陳貴全說的是對的。
梅朵很平靜的走到季板石屍體旁邊,就跟正常就寢一樣,也是緩緩的平躺在了地面上,因為失血過多,她的臉色已經發白。
從她的手腕處,彙集出一灘血色的花,而且這朵花還越開越大。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心裏說不上的滋味,比前幾天季板石自殺的時候那種衝擊力更大。
爺孫兩個就靜靜的躺在那裏。
“走吧。”陳貴全拽住吳信哲的衣袖,拉著他就往湖圍麵的出口走,“再耽擱,海樓叔可能就危險了。”
當一行人再度看到天空的時候,雖然劫後餘生。但大家都沒有太多激動的心情。
海樓叔如今昏迷,很危險。
梅朵和季板石也葬身在裡面。
大家辨別著方向,三個男人換著背海樓叔,終於是千辛萬苦的找到了車跟前。
吳信哲堅持著自己透支的身體,一路開到最近的縣醫院。
看著滿身血跡的眾人。醫生們趕忙先將傷最重的海樓叔抬到病房,給他掛上能量。
吳信哲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支撐不住了,半昏半醒的。
黃影念他們情況也沒有多好的。
昏乏虛弱中,有人拍了拍吳信哲的肩膀。
睜開眼睛,是一個醫生遞給他一塊餅子。
拿過餅子,吳信哲立馬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恢復了點體力,吳信哲站了起來,去病房看了看海樓叔,他還在昏迷著,醫生們已經對他的傷口進行了緊急二次處理,地上扔著的幾團帶血的紗布,看著吳信哲心裏非常不是滋味。
醫生們又給別的人都處理了傷口,看得出眾人的狀態,醫生讓大家先都休息,而且還很貼心的給出了一間有足夠多的床位的病房,這個病房平時都是不啟用的,主要是眾人的樣子實在太……而且還都是嚴重休息不好的,所以纔給了大家照顧。
“你們快休息吧,我坐在這兒看著海樓叔。”吳信哲對大夥道。
“大家都去休息,也包括你!”陳貴全捏了捏吳信哲的肩膀。
“醫生很負責,會把海樓哥照顧好的。反倒是你,再不休息,我估計就猝死了。大家都體力透支了。”
“先把身體恢復過來吧,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戶外探險了,身體一旦超過極限了,那後果很嚴重的。”
“醫生,拜託你了。”吳信哲非常誠懇的對著醫生護士道,“這是我最親的親人!”
“放心,照料好病人是我們最基本的責任。”醫生回到。
大家都去了那間專門給出的病房睡覺,所有人都是一沾床就睡著了。
……
等到吳信哲再次睡醒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數天的折騰的效果這個時候才顯現出來,吳信哲只感覺自己身上各處都痠疼脹疼的。
看著窗外的黑夜,一個月前,他們一行人還在北京歡欣熱鬧,而現在,他們卻都是帶著傷躺在這裏,一切都有一種夢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