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坦然
大家都是一晃醒來。
剛纔的經歷,太過神異,給所有人心裏都是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季板石長嘆一聲,“臨老臨死,終於是見到了我苯教的神國,老夫此生無憾了。”
“看來,這世界上,真的有魏摩隆仁的存在。”海樓叔也是嘆道。
“最後的那個女的,可惜沒有看清楚模樣。”李安道。
梅朵此刻臉色蒼白,看來接通那個神異的世界,她也是消耗了很大的經歷。
“唉。看到這些歸看到這些,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出去,不然幾天之內,大家全得死在這裏。”季板石道,“老朽倒是沒有事,你們可全是年輕人啊。”
確實,現在的局面就像一個冰窟,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冰冷的絕望。
“要麼。我重新去觸動那個暗格,把這裏晃塌陷,冰塊石頭砸成一片廢墟,咱們沿著廢墟爬上去。李安道。
“李安,你要是沒帶腦子就別說話。”海樓叔罵了李安一句。
李安也意識到自己說話很無腦,閉嘴了。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還是不死心,找遍了這處冰宮他們所能觸控到的每一片地方,都是沒有找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別的出口。
一股死亡的陰霾慢慢攀爬上了每一個人的心間。
這水晶宮之中一直都是藍光普照,沒有日夜,好在陳貴全有塊手錶。
兩天過去,大家都是餓的前胸貼後背,沒有任何辦法。
尤其是海樓叔,腹部重傷,還有之前手也受傷,失了好多血,現在就是靠在石臺上,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更嚴苛的是,冰宮裏的低溫,足足零下十幾度,呆一會兒還行,這兩天時間,雖然大家穿的都厚,但是都凍得臉發白,嘴發紫。
大家也都是儘量坐在地上不動,要麼就閉目養神,可以節省一點體力。
“我說,餓的實在受不了了。把這幾個藏人屍體吃了吧。”李安道。
李安話一說完,黃影念立馬背一躬,發出一陣乾嘔。
季板石轉回過頭來,看了李安一眼,“本來吃也沒什麼的,我年輕時,戰場上條件艱苦,也吃過敵人的屍體,但他們中了我的血咒,體內血液已經產生變異,吃了他們的肉,你們也會受到相當大的影響,哪怕你們沒受傷,可能活個一兩天就被剋死了。”
“那湖中的那些怪熊呢。”李安把目光投向湖中的怪熊。
“夥計。那是上千年的乾屍,你不想立馬死你就吃。”陳貴全來了句。
一抹絕望之色涌上李安的臉龐。
“我想我媽媽了,唉。”李安嘆了一口氣,接著從兜裡拿出一根香菸,點著,吧嗒了兩口,因為兩天沒吃東西了,加上冰冷的氣溫,李安的嘴唇都是在那裏發顫抖。
“還有嗎,給我一根。”陳貴全道。
“給我也來根。”海樓叔這個時候張口。
“我也來根。”吳信哲道。
就剩兩根了,李安看了看煙盒子。
“那我就不抽了。我本來也沒啥煙癮。”吳信哲道。
陳貴全在那裏吞雲吐霧起來,看著很享受的樣子,他是獵隕隊伍裡最淡定的人,或許他已經看開生死了吧。
吳信哲也是看著海樓叔在那抽菸,他最擔心的就是海樓叔,卻是看到海樓叔的臉龐紅紅的有些異常。
心下一驚,吳信哲走了過去,一摸海樓叔的額頭。
天啊!好燙!
吳信哲的心態頓時崩了,父親死後,海樓叔就是吳信哲所有長輩裡最敬重的人。
海樓叔情況一差,吳信哲也是極度焦急心疼。
“我沒事!”海樓叔撥開吳信哲的手,海樓叔雖然看似在抽支菸,但眼神無力,說話已經迷迷瞪瞪的了。
吳信哲大步走到季板石面前,“季先生,我叔叔他現在發高燒,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幫他呀?”
季板石搖了搖頭,“沒有辦法的,即使我的醫術再好,可身上並無半分藥物,卻是根本無能力啊。”
吳信哲狠狠的給自己臉上抽了一下。
空間陷入一片死寂,彷彿大家都是等待著死亡一樣。
吳信哲也是真的沒轍了,所幸黃影念和其他隊員都是沒有生病的跡象,這是大不幸中唯一稍微幸運的了。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得餓死在這裏。
吳信哲他真的絕望了,他坐到海樓叔的身邊,伸出手臂,摟住海樓叔在自己的懷抱裡,“叔,你一定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咱們一定都會好的。”
只是自己說這話都聲音小得如夢囈一般,沒有分毫的自信,自己聽著都是如此的可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冰宮之中掉針可聞。
又是一天過去。
大家餓的腦袋都發昏了。
恍惚之中,聽到了腳步聲。
“大家聽我說。”季板石的聲音傳來。
大家都是睜開了眼,卻見季板石走到了湖邊。
“我雖身為半個藏人,但是對外省各族也是有著很深的感情,你們都如我的親人一般,今天,能與大家共逢此境地,雖很不幸,但與大家共患難的時光也彌足珍貴,老朽我,決定先走一步,我活了這麼多年了,身邊也沒有了什麼親人,其實早已經活夠了,早就想睡個長覺享清福了。”
“在臨死之前,還能看到我笨教的神國,我真的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我相信笨教一定會很好的留傳下去,我唯一牽掛的,就是我的乖孫女,梅朵。我走之後,你們若是能找到活境,那便幫我把她帶出去,好好照料。”
梅朵是季板石收養的幹孫女,但兩人一直朝夕相伴,感情非常好。
“爺爺。”梅朵這個時候,也是看著季板石叫了一句。
“哎,乖孫女兒。”季板石衝着梅朵和藹的笑了笑。
季板石邁步到湖的最邊緣。
“季老,別做傻事。”吳信哲焦急的連忙往前衝,想拽住季板石。
“別。”陳貴全這個時候站出來,拉住吳信哲,把他阻止了,“季先生這個年紀的人,什麼都看過了,他明白他在做什麼,就讓我們給他最後的一點尊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