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大事就好。”蘇德昌舒了一口氣，送走大夫後，菊氏也從房裏走了出來，款款一禮，道：“妾身愛女心切，方纔失了禮數，還請三殿下恕罪。”

    “……無事，”菊氏是妾，傅原適本想稱呼一聲夫人，話到嘴邊才覺不妥，只好說道：“黎牡如何了？”

    菊氏輕盈盈說道：“喝了大夫開的藥，已經睡下了。小女不懂事，讓殿下見笑了。”

    傅原適往屏風裏麵看了片刻，才道：“大人把黎牡教的很好，溫柔，善解人意，會是一個好妻子。”

    他這樣說，便是表示自己很認可這門婚事。

    菊氏的眼角馬上就紅了，她在這宅子裡待了半輩子，最擅長拿捏住男人的本事。淚水將流不流，強忍著不哭的樣子很是委屈：

    “自古嫡庶有別，好在相爺仁慈，讓黎牡在妾身膝下長大。自黎牡記事以來，妾身便教她識禮數、知進退，是個最懂事溫婉的孩子，可是卻因為是庶出……”

    她說著就泣不成聲起來，傅原適自然明白她後面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也沒有打斷她，等她擦了淚水，繼續說道：

    “大小姐也是一個好孩子，從前在府上的時候便活潑了一些，姐妹間也時常有打鬧，但妾身從來都是教導黎牡要謙讓嫡姐，本是爲了姐妹和睦不想卻讓大小姐養成了這樣的脾氣，不僅昨日忤逆相爺，今日竟然還大打出手起來。”

    她說得可憐巴巴，卻讓傅原適心中升起憐惜起來。

    他從前和所有人一樣都覺得蘇黎世是一個草包，說個話都唯唯諾諾，是個沒用的廢物。可是誰又知道這樣的表象之下竟然還埋著這麼深的心計？

    這不就是一個窩裏橫的混賬？

    在外人面前懦弱，像個傻子一樣，卻在家裏麵時常“打鬧”姐妹，偏黎牡還是一個庶女，爲了在家中求活，只得忍氣吞聲。

    蘇黎世該死！

    “二位勿怕，待到成婚之後，本王定然會好好護著黎牡的，”傅原適當即保證道：“蘇黎世嫁的是皇子，本皇子也是，大哥給蘇黎世撐腰讓她囂張跋扈，本王定然也給黎牡撐腰，絕不讓她受到欺負！”

    菊氏滿意地點點頭，倒是蘇德昌，他在菊氏方纔提及蘇黎世的時候，就一直默默站在一邊走神，以致於菊氏輕咳兩聲才讓他回過神來。

    “多謝殿下袒護，”感受到菊氏的目光之後，蘇德昌連忙反應過來，行禮說道：“有殿下護著黎牡，下官便也不擔心黎牡今後了。”

    “如此，那便勞煩大人好生看護黎牡，有什麼需要的藥材儘管和本皇子開口。”

    身為皇上厚寵的皇子，傅原適從來不缺金銀財寶和名貴藥材，因此說得很是豪情壯志：“只要能減輕黎牡的痛苦，本皇子願意捨棄一切。”

    蘇黎牡還睡著，傅原適又和蘇德昌說了一會兒話，才提出要告辭了。蘇德昌親自將他送出，接著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麵。

    提及蘇黎世，他的心裏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