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有神，又散發著一種很噁心的嫌棄，對上蘇德昌的視線後，一字一句說道：“輕賤而噁心！”

    “你大膽……大膽……”好像一個驚雷劈在他的身上，讓他渾身一震，久久不敢說出下一句話來。

    蘇德昌拽不過來鞭子，只好索性丟了鞭子，面色張得通紅，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真的想到了什麼。他忽然轉了一個身，邁著大步往外走去。

    “爹爹……”

    眼見著這麼好的機會，爹爹卻沒有責罰蘇黎世就走了，蘇黎牡雖然不甘心，但還是跟著菊氏一起追了上去。

    在蘇黎世看來，與其說他是離開了，卻不如說是灰溜溜地逃了。

    蘇德昌寵愛蘇黎牡母女，但他更把家族榮耀和自己的面子看得重要。她把當著他的寵妾愛女的麵把他身為慈父的形象毀滅，當著下人的麵公然忤逆他，讓他身為丞相的威嚴盡數被澆滅。

    這就好像把一個人畢生建立的成果毀於一旦，毀了他最重要的東西，那纔是讓他最痛苦的。

    今日她回這趟家，可是把蘇德昌從裏到外都氣了一個遍，但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但凡他對原主母女有過一絲的感情，她都不會這樣無情。

    蘇德昌徑直走回了書房，菊氏母女一直跟在身後，一言不發。

    菊氏到底是蘇德昌幾十年的枕邊人，在他離開院子的時候就知道蘇德昌在想什麼，一路上連連給女兒使眼色，生怕女兒進去說錯了話。

    蘇黎牡不太明白母親意欲何為，但還是知道母親的意思，一進了書房之後，她就給蘇德昌倒了一杯熱茶來，也不哭了，只是眼圈還紅著，帶著哭腔跪在父親跟前：

    “爹爹勿要氣了，您喝口茶平復一下心情吧！”

    罵了這麼半天，蘇德昌這才察覺到自己早已口乾舌燥，便接過茶杯來，裡面是他平常最喜歡的茶葉，也是他日常喝茶的溫度。

    看來黎牡是把他的這些習慣都記著，難為這麼小又這麼懂事的丫頭了。

    蘇德昌欣慰地朝她笑了笑，蘇黎牡也咧開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爹爹安好，黎牡就安好，正如黎牡不開心了，爹爹就會哄黎牡開心一樣。”

    蘇德昌冷著的眼眸終於才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

    菊氏趁機說道：“相爺寬心，好在咱們黎牡也大了。”

    蘇德昌抬眸，立馬就知道菊氏說得是什麼了。

    “黎牡雖然被陛下斥責禁足，但卻沒有影響她和三皇子的婚約，想必都是三皇子暗中周旋的緣故，這足可見三皇子對咱們黎牡的重視了。”

    提到這個乘龍快婿，菊氏的腰板也直了起來：“只要黎牡嫁給了三皇子，屆時三皇子不僅是相爺在朝堂上的一大助力，更是相爺在皇室的靠山，再也不用擔心大小姐身後的戰王殿下了。”

    “嗯，”蘇德昌沉聲：“雖然戰王纔是皇位最有希望的繼承人，但他……”

    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但是幾個人心知肚明。

    “菊兒，”他招手叫來菊氏：“還是你們母女善解人意，不像那個孽女，把我氣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