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虧他身為朝中大臣，聽人尊稱一聲“丞相大人”，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明明就是蘇黎牡自己犯下的錯，為什麼要她去認回來？蘇黎牡是蘇家的女兒，她就不是了麼？

    笑過之後，她眼眸之中盡是寒光，迎著蘇德昌嚴厲的目光，她半點沒有退縮，反而挺直了腰桿，堅定不已：“不去！”

    “孽女豈敢！”蘇德昌氣急敗壞，揮手就是巴掌。蘇黎世直接把他的手鉗住，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父親可真聽姨娘和妹妹的話呢，她們讓你叫我去求情認罪，你就馬上叫我去，不怕傳出去了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寵妾滅妻、偏私庶女麼？”

    被她看出自己是聽了菊氏的話，蘇德昌又掙脫不開手腕，他眼神有些躲閃，只好罵道：“什麼嫡庶妻妾的，那是你的家人，是你的親妹妹！”

    蘇德昌眼露兇狠之色，一字一句道：“蘇黎世只有一個親人，她是丞相夫人！”

    她丟回蘇德昌的手，嘲諷道：“蘇黎牡有今天的下場，全是父親你家教太好的緣故，若非是父親你什麼事情都遷就她，她還沒有今日這個福報。”

    這便是在赤裸裸的譏諷丞相府的家風不正了。

    蘇德昌真沒想到這個女兒的翅膀竟然變得如此硬，他為官數十載，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人有幾個？自己的女兒卻敢這樣說他，讓他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你……你……”

    蘇黎世毫不留情地撕破了他的臉皮，還不忘繼續撒鹽，“父親若是還是覺得蘇黎牡沒錯，那下一次相府丟的就不是面子了，該是人頭了。”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廳堂，身後是瓷器破碎的聲音和蘇德昌氣急敗壞的叫聲：“蘇黎世，你給我滾回來！”

    回來？

    回來繼續聽你說你那好女兒，還是聽你的話進宮去給蘇黎牡求情？亦或是聽你發泄？

    她走後，蘇黎牡才從外面走進來。裡面一片狼藉，父親更是氣得不輕，看來方纔父親和蘇黎世那個賤人談話並不愉快。

    這不正好順了她的心？

    只要蘇黎世不得爹爹喜愛，那她就越發襯得她乖巧懂事了。沒有相府的支援，等到傅原適一死，到時候還有誰記得蘇黎世這個戰王妃？

    那時候她一定把蘇黎世狠狠踩在腳下，讓她仰視自己，不得不求自己！

    她給蘇德昌倒了一杯水，眼淚擒在眼眶裏，卻始終不流出來：

    “爹爹，您不要氣壞了身子，大姐姐不喜歡黎牡，黎牡沒關係的。是我讓爹爹丟了面子，爹爹放心，黎牡一定會把面子掙回來，讓爹爹永遠不再生氣。”

    蘇德昌看著二女兒乖巧的模樣，心裏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嘆口氣說道：“黎牡有心了。”

    給父親奉了茶後，蘇黎牡又哭訴不已：“娘也氣病了，都怪黎牡不好，今後黎牡一定都會改正的，黎牡一定爭氣，再也不惹爹爹和孃親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