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大師
“這位大哥哥,我觀你印堂發黑,這幾日肯定沒有睡好吧,所以邪祟纔會入侵你的體內,也幸而你身體強健纔沒有大礙。”
話著,又從她破破爛爛的包袱裡抽出一張符籙,遞過去:“喏,這個符籙你燒去和水喝下去,用不了幾日你的精神就會好許多。”
左宏仁遲疑了幾秒,才慢慢伸手接過去,隨手往袖口一放:“王爺,裡面請吧。”
全程,沒有再看艾寶寶一眼,也並沒有把愛寶寶的話當回事。
像他們這樣的勳爵人家,怎麼會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事,這也是看在禹王的面子上,才勉強同意讓大師上門。
往後院的路上,胥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艾寶寶,爲了激勵小姑娘,他還承諾:“若是你將左太傅醫治好,我就.....”
艾寶寶興奮的搶先問道:“娶我嗎?”
胥玄忍住嘴角的笑意,微微搖頭:“不是,是讓你在王府不做粗活,不被人欺負,從此衣食無憂。”
這個條件顯然沒那麼吸引她,就見艾寶寶撅起小嘴:“那你究竟什麼時候纔要娶我啊,我師父說,必須讓我在十五歲這年嫁給你。”
胥玄沉著臉,不說話,伸手推了推她的後腦勺:“別廢話,快走。”
走在前面的左宏仁卻被小道姑的大膽言論給驚著了,這個小道姑果然居心叵測,竟敢.....逼婚禹王!?
再看禹王的臉色,竟然沒有生氣,甚至.....還有一些得意。
這樣的畫面,不禁讓左宏仁懷疑,眼前的禹王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禹王嗎?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左俞居住的後院。
剛踏進院子裡,艾寶寶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陰氣,她掏出一張符籙,唸了一陣咒語才睜開眼。
果然,好大的陰氣。
就見院子中正瀰漫着黑壓壓的濃霧,正一縷一縷的往外飄散,似乎要將整個左府都吞沒其中。
當然,這一切只有她一個人可以看見。
而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急匆匆的從正屋的房間裡跑出來,他神色匆忙恐懼,還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銅盆。
“不好了,老爺發瘋了,開始亂咬人了。”
左宏仁是個孝順的,一聽這話,也顧不上胥玄,立刻攔住那小廝:“怎麼了?”
“我剛纔給老爺餵飯,誰知道他突然就開始發瘋似的亂咬人,我的手差點沒咬掉一塊肉。”
左宏仁立刻甩開那小廝,匆忙的往房間的方向走去,胥玄緊隨其後。
艾寶寶見那小廝的傷口縈繞黑氣,立刻抽出一張符紙遞過去:“用明火焚燒,然後和水喝下,切記。”
說罷,她也匆忙跟過去。
房間內一片昏暗,只在進門的牆上看到幾縷陽光射進來,左宏仁衝進門,找了一圈也不見父親的蹤跡,當即就慌了。
“父親,你在哪?”
胥玄雙眼微眯,視線環繞著空蕩蕩的房間:“左將軍,你確定左太傅就在這裏嗎?”
左宏仁慌亂的點頭:“是的,自從父親出事後,就從未離開這個院子,方纔出門下人的話您也聽到了。”
是啊,剛纔還在的人,怎麼會一眨眼就消失呢?
隨即趕來的艾寶寶卻停在門口,目光由下至上,漆黑的大眼定定的望著房梁的某處,某一刻,大聲喊了一句:“不要動!”
二人這才反應過來,順著她的目光望上去,當即愣住。
就見,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人正懸掛在房樑上,他四肢像是有個鉤子,抱著木質的梁木,用力向後仰頭,以倒著的視線看著門口的三人。
突然,他突然咧嘴邪笑,一張慈祥的臉硬生生的扭曲成一幅恐怖的樣子。
然後,猝不及防間,他突然動了,在半空中一個翻身就朝著左宏仁和胥玄衝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艾寶寶的符籙也隨即擲出,直接貼在老人的胸口。
老人一聲慘叫後,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胥玄率先反應過來,一個飛身接過墜落的左俞,隨後將他安然放在地上。
看到他敏捷的身手,艾寶寶立刻驚喜的挑眉,對著胥玄豎起大拇指:“禹王殿下好厲害,力氣果然很大,不僅能提起我,還挺接住這麼重的人.....”
胥玄沉聲打斷她:“進來,關門。”
艾寶寶哦了一聲,關門進來,走近失控的左俞,小眉頭一皺:“生魂丟了,還中了邪,這位老伯伯也太倒黴了。”
左宏仁抱起父親放在床上,焦急的看向艾寶寶:“大師,我父親這是怎麼了?你可有辦法醫治他?”
艾寶寶搖頭:“他這是中了邪,我只能驅邪,不會醫治人。”
胥玄的嘴角微微抽了下,忍住沒去敲她的後腦勺:“那就驅邪。”
左宏仁見識了她甩符籙的本事,對她奉若神明,方纔對她不屑的態度也盡消,立刻點頭:“對對對,是驅邪,那就麻煩小大師了。”
“小...大....師....嗯.....”艾寶寶一字一字的說完,隨後露出一笑:“我喜歡這個稱呼。”
隨後又笑著看向左宏仁:“這位哥哥,你放心哦,你父親的離魂之症不嚴重,就是這宅子裡的邪祟太多了,需要好好的清一清。”
左宏仁立刻點頭:“一切都按照小大師說的辦。”
艾寶寶聽到‘小大師’三個字後,立刻捂嘴一笑,笑過後,又一臉嚴肅的說道:“我需要黃紙和硃砂墨,黃紙最好是麥秸製作而成,硃砂墨裡也要滴上三滴黑狗血,不要多,就三滴。”
左宏仁記下了,立刻吩咐人去辦。
不一會,吩咐的東西就擺上了案,艾寶寶將符紙撕成長條狀,狼毫筆沾上加了黑狗血的硃砂墨,很快畫出兩個符紙。
又讓人端過來一碗清水,就見她一手夾著符籙,一邊唸叨著咒語,不一會,手中的黃紙自焚,她立刻將焚燒的灰燼接到清水碗中。
“給你父親服下這碗水。”
左宏仁接過來,猶豫了片刻,纔將父親扶起來,將碗中的符水慢慢灌入口中。
不多回,床上不停抽搐的左俞立刻安靜下來,猙獰的臉上也慢慢變得平和,但依舊面如痴呆,雙眼無神的看著某處。
左宏仁有些心急:“我父親怎麼還是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