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寶寶點點頭，讓胥玄把她的小破包袱遞給她，掏出一張黃紙，咬破指尖，重新畫辟邪符，還不忘叮囑:“謝謝禹王哥哥，那香灰可是好東西，你若是執意去破廟找找，那就帶上些，要是跟厲鬼遇上了，用這香灰灑它，應該能爭取一點點逃走的時間。”

    沒辦法，那隻惡東西實在是太厲害了，她一個修陰陽道的人都對付不了，更別說胥玄他們什麼術法都不懂了。

    “好。”

    常霖就在門外，習武之人耳力非常，自是聽見這話，無需胥玄吩咐，他便找來一個布袋子分裝了些。

    艾寶寶畫了兩張，將其中一張疊了起來，還是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狀，捏起一角，將它放到了胥玄手心裏。

    “禹王哥哥，喏，這個給你！記得隨身帶著，別覺得陽氣鼎盛，那東西就不敢傷你了，你是攔她的路，阻她復仇的人，她可不會有好臉色。”

    若非胥玄不讓，非得讓她在床上躺著休養，她定是要跟著去的。

    胥玄捏著那張小巧的符籙，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甜，嘴上卻略微嫌棄:“你疊得如此小巧，放哪兒都不是，掉了怎麼辦？”

    “嫌小呀？”

    胥玄剛想點頭，艾寶寶就伸手過來要將符籙拿走，“禹王哥哥既然瞧不上，那就還給我吧！”

    胥玄眼疾手快，忙將符籙捏緊，避開艾寶寶的手，將它裝進了袖袋裏，一會兒出門的時候，定要交代成伯一聲，等這小丫頭好了，先讓人教她學學刺繡，好歹給他縫個荷包出來，他也好將符籙裝進去，日日帶著，也就不怕丟了。

    艾寶寶撇撇嘴，“禹王哥哥，你不是瞧不上嗎？怎麼又收回去了？”

    “沒說瞧不上，只是覺得小巧，弄丟就可惜了，要是有個荷包之類的裝一裝就更好。”

    也不知小丫頭會不會？

    胥玄只好旁敲側擊一下，沒準她會，還省了學的功夫。

    偏偏艾寶寶裝傻充愣，“噢～”了一聲，沒下文了。

    艾寶寶其實知道胥玄是什麼意思，可她偏偏就不讓他如意，她的氣可不是說消就消了的……

    以前，師父就說，山下的女子會給心儀男子送親手縫製的荷包或香囊表達愛慕之意，男子若是主動向女子討要，也是有那種意思的。

    艾寶寶不接話，胥玄深表遺憾，想起自己還得出城一趟，再耽擱，可來不及趕在關城門之前回來。

    於是，他站起來:“丫頭，你好好歇著，我先去忙了。”

    “禹王哥哥，你放心去吧！我在家裏不會有事的。”艾寶寶朝他揮揮手，目送他出去，直到看不見背影后，纔將香桃給叫了過來。

    “香桃姐姐，你會繡荷包嗎？”

    ……

    燕王府，胥胤從水宮回來，立即讓人將他後院的美人都叫到前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各位美人兒，如今府裡是留不得了，你們都有什麼打算？說說，本王心情好的話，也不是不能成全。”

    “王爺！奴家都是您的人了，您讓我們走去哪裏啊？”

    “是呀王爺，妾身早就下定決心跟著您了，那就生是您的人，死了也是您的鬼，妾身……哪兒都不去。”

    “春娘姐姐說得是，我們只求跟在王爺身邊，王爺，您別趕我們走。”

    眾人七嘴八舌，沒人說要走，笑話，她們都是燕王的人，即便說走，又能走到哪兒去呢？投身花樓嗎？

    王爺睡過的女人，誰敢碰？

    倒是忘了，教坊司那個地方有人敢碰，可一旦入了那個地方，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那些個軍漢可不會憐香惜玉。

    胥胤被她們吵的腦仁疼，呵斥一聲:“既然都沒有打算，那就聽從安排，回去將細軟收拾妥當，自會有人帶你們去安頓。”

    眾人不敢叫囂，只得聽話，回住處將要帶走的東西都收拾妥當，錦衣華服不少，平日裏積攢起來的金銀首飾更不可能棄，一時，個個都是大包小包的，幸好每個人身邊還有丫鬟，否則東西只怕都帶不走。

    當日，一輛又一輛的馬車停在燕王府角門處，將人給接走了。

    胥胤如此大動作，周太師自是收到了訊息，阿金還不忘捧臭屁:“太師，您果然料事如神。”

    周太師冷哼一聲:“無非是我那個妹妹捨不得眼下這塊大肥肉罷了。”

    這世上如胥胤一般的傻子能有幾個？

    到手的鴨子還能眼瞅著讓它飛了不成？

    “阿金，讓夫人給小姐好好打扮一番，就說燕王會上門做客，讓邑兒作陪。”

    既然那邊先表了誠意，周太師自然也得拿出些態度，各退一步，這纔有臺階下。

    阿金應下，只覺讓小姐作陪有些困難，畢竟誰都知道周采邑看不上胥胤，她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不過，阿金只負責傳話，其餘，也不是他該操心的。

    ……

    時辰不早了，還得趕在日落前回府，馬車太慢，胥玄跟常霖是騎馬出城的。

    速度很快，不出一個時辰，二人便到了艾寶寶所說的破廟。

    常霖推開那扇破門，先進去打量了幾番，犄角旮旯的都長了厚厚的蜘蛛網，蜘蛛到處蹦躂。

    “王爺，這裏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進去看看再說。”

    即便有人，常霖這麼大的動作，只怕也跑路了，沒見那些黑足蜘蛛都被他嚇得滿地爬麼？

    不過，他倒是沒有聽見腳步聲等特別大的動靜，想來，這裏的確沒有人。

    院牆坍塌了一般，廟堂裡經幡破破爛爛……一切都像艾寶寶說的那樣。

    胥玄和常霖轉悠一圈，並無密道什麼的，不由得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有了進展，到這兒又中斷。

    可來都來了，總歸是不服氣的。

    “常霖，好好找找，看看可有什麼東西遺落在這兒。”

    地上還有些稻草之類的，沒準有什麼蛛絲馬跡夾裹在底下。

    “是，王爺，屬下定將這破廟掘地三尺，睜大眼睛看仔細了。”常霖說完，找來一根木棍，將地上那些稻草都扒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