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幻境變故
洗源與洗瀾並非出於一人門下,平日裏自己的師父與洗瀾也沒有什麼交集,這會說隨份子,在洗源看來,無疑是將自己當作傻子來糊弄,臉色頓時沉了不少。
“師父,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洗涵,你也跟著一起去。”
這位洗涵倒真是師父的同門小師妹,艾寶寶已然提前知會左宏仁,眼前情況不妙,艾寶寶立刻使了眼色,讓他和容玉儘快先離開再說。
“師姐,天黑路滑,我送師父回去,麻溜兒快走。”
要不是洗源盯得緊,左宏仁這一腳已經直接踢在了容玉的身上,可現在也只能連推帶“扶”地將人推出門外,留艾寶寶一人應對。
“說吧,怎麼回事?”
“沒……沒事,聊聊而已。”
洗源已是本著最大的耐心問話,艾寶寶卻是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此怎能不讓洗源更加起疑。
“你這幾日是怎麼回事,一直鬼鬼祟祟非常不妥,今日還拉上洗涵胡鬧,就連師父也……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能有什麼目的,只是想跟師門中的親人好好相處。”
洗源看著艾寶寶,竟有一刻失神,只覺得她與往日很不相同,卻又透著說不出的親切。
可這畢竟還是在幻境中,有些情緒不得不被直接忽略。
“罷了,明日隨我一同下山去探探那些外人的虛實,也許今日的事情會與他們有關。”
艾寶寶還是有些心虛,低眸,不動聲色地偷偷觀瞧洗源的神情,確定她並沒有動別的心思之後,才悄悄鬆了口氣。
“恭送師姐!”
見她不再說話,艾寶寶敢不盡快將人“請”走,免得夜長夢多,被人識破。
“不用你說,我自己會走,需得再叮囑你一句,好自為之。”
說罷,洗源將手中的藥瓶往艾寶寶懷中一扔,她下意識地接著一看,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字:“坤靈丹”。
艾寶寶下意識想要拒絕,言道:“這東西不是讓師祖收走了嗎,我不能要!”
“既然是小安捨命換給你的,就好好收著吧,也免得他在泉下不安。”
這坤靈丹確是難得的好東西,可此刻交給自己,卻是十分燙手。
也不知這樣的靈藥,究竟能不能帶出幻境去,倘若不能,放在自己身上,便極有可能是懷璧其罪。
見艾寶寶執意拒絕,洗源甚是不解。
她如此做法,豈非前後矛盾,既然讓小安去偷,還連累他搭上性命,定是勢在必得之物。
可如今又推辭不受,到底是良心發現,還是另有所圖?
她這身上,還真是迷霧重重!
幻境中時光變換也就是須臾,艾寶寶都還沒理清思緒,便已是翌日洗源來尋她下山之時,以至於連與左宏仁和容玉交代一聲都未有機會。
“師姐,你這也太早了些吧。”
“你還有時間耽擱嗎?”
艾寶寶微微皺眉,心中不住唸叨,怎麼感覺師姐今日更是奇怪,像是洞悉了什麼似的。
也知道洗源說得沒錯,這裏的一切幾乎是假的,可魔魘的魔氣卻是真的能夠害人,要是再耽誤下去,早晚自己這些人,怕是都要葬身於此。
桃山半腰。
“周卿,已經好些時日了,若是那位仙人再不見朕,朕也無意久等下去,明日便起駕回宮吧。”
皇帝胥琿坐在帳中,對這幾日的境遇很是頭疼,再加上心中掛念太上皇,不免信心動搖,打起了退堂鼓。
“不可啊陛下,您已經等候多日,總算是讓那老神仙看到了您的誠心,萬萬不能半途而廢。就算不是爲了太上皇,難道您就不想讓老神仙給您添福添壽嗎?”
周子良的話說得好聽,可司馬之心,門外偷偷藏身於此的胥玄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這兩日未去找尋艾寶寶幾人,胥玄就是想跟在父皇身後,看看當年周子良到底耍了怎樣的手段。
“國事繁重,朕總不能這樣一直在桃山耽擱下去,周卿,還是要再想想辦法纔是。”
“陛下放心,臣立刻再去一趟,定要請得仙人過來與您相見。”
爲了滿足自己的私心,周子良自然不願放棄,百般勸阻胥琿之後,立刻帶人復又上山。
“李公公,周卿回來還要多時,你陪著朕出去轉轉,也好舒緩舒緩。”
皇帝胥琿起身離座,出得門來,似有感應一般,回頭望向身後,並未發現半點異常,略一沉吟,便帶著李公公翩然遠去。
“奇怪,為何朕老是會覺得身後有人跟蹤,李公公,你感覺到了嗎?”
李公公被皇上的話嚇了一跳,想要回頭又怕被人看見,只得偷摸著四處觀瞧。
比起胥玄,他倒是像極了做賊心虛。
“父皇怎麼會對我的存在起了疑心?不應該……”
遠遠躲在後麵的胥玄,看出皇帝的異常,心中不免嘀咕,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怕是這幻境起了變故,硬生生地將現實中人物的命運與幻境中人物的命運交織在一處,想來這幾人的處境會是更加危險。
瞧這桃山景色,應該時值四、五月份。
漫山的桃林中,大片大片的桃樹茂盛生長,除了滿眼的綠葉,還有部分遺留的粉色晚蕊掩映其中,甚是賞心悅目。
其中一棵桃樹長得格外出眾,端得生機勃勃。
那枝條上的花朵分外嬌媚,粉裡透紅的花瓣中一層層裹著淡黃的花蕊,一旁枝頭上掛滿了毛茸茸的青色小桃子,一見使人心生憐愛。
“師姐,你知道他們在哪嗎,咱們還要走多遠?”
不知是不是受傷的緣故,艾寶寶附身的洗瀾體力很差,跟在洗源身後未走一個時辰,已經是嬌喘連連,快要挪不動步了。
“讓你逞強,昨日被那惡人傷得這般重,竟還硬撐到現在,可不是活該!快點過去那邊歇歇,我去給你找水喝。”
“多謝師姐!哎……等等,要是能有個果子就更好了。”
艾寶寶捂著胸口坐在地上,全然不顧胸中和腦袋都是疼痛,心中還在不住盤算,自己這樣到底做,到底能不能給師父和皇帝伯伯製造一個相遇的機會。
畢竟在她的記憶中,師父與皇帝伯伯的相遇是一段甜蜜往事,可不是如現在這般劍拔弩張,像是要去尋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