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別怕，姐能救你，快吃……吃了藥就能好。”

    慌亂地從懷中摸出之前收好的丹藥，艾寶寶也不管是什麼，全都一股腦地想要塞進小安的口中，可他口中不斷噴涌鮮血，根本就塞不進去。

    “姐，我不疼……你拿好……”

    小安用顫抖的手，從懷中摸出一個藥丸，勉力塞進艾寶寶的手中，只是她淚眼朦朧，並未看清是什麼，可僅憑自覺也能知道，這一定是了不得的好東西。

    “坤靈丹！你這小賤種還真是偷了這東西，快點交給我，還能免你姐姐一死。”

    直到此刻，艾寶寶才意識到，這一切的起因可能就是這枚坤靈丹。

    “你是爲了姐姐纔去拿坤靈丹的是嗎？他也是因為想要這個，纔要打死你的，對不對？”

    艾寶寶用力拍著小安的臉，不讓他睡去，以他如今的狀態，一旦睡去，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姐，我不怕死……姐姐要……”

    這洗瀾可能是爲了要贏過自己的師父洗源，纔會讓自己這個便宜弟弟藉着當藥童的便利，替她去偷坤靈丹強行提升功力的，而宋夜也是盯著此物，纔會為難小安的。

    “傻子，都是大傻子！區區一個丹藥算什麼的，能有性命重要嗎！”

    把心一橫，艾寶寶想要將手中的丹藥強行塞進小安的口中，可小安明白她的意圖之後，用盡最後的力氣咬緊牙關，並未讓她得逞。

    沒想到這一番折騰，倒是給了宋夜可趁之機。

    “他很快就要死了，這難得的寶貝豈能如此浪費，你不要就快些給我，免得還要我再動手，放心，只要把這東西給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眼看著小安進氣少出氣多，應該是快要沒救，艾寶寶悲憤交加，哪能讓宋夜如願，反手也不管揮出什麼樣的符籙，只是想要將他逼退。

    “小安，是姐姐對不起你，放心，等我殺了他，就去陪你。”

    這句話並非出自艾寶寶口中，應是幻境中，當初洗瀾自己的心聲。

    “小安……”

    艾寶寶只顧抱著小安，感受著他漸漸在自己懷中再無動靜，心痛到一時無法呼吸。

    “洗瀾，我再問你一遍，當真不交？”

    見艾寶寶並無動作，宋夜的神色更加狠毒，悄悄在她身後，再度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你們姐弟自己找死的，怪不得我。”

    此刻，左宏仁正在附近奔走，怎料剛剛還不斷有人經過的院落，這會子竟是空無一人，任憑他想要求助，卻是尋不到能救之人。

    然而看見有一個人影走過來，左宏仁也不管是誰，直接撲了過去。

    “師姐，救命啊，宋……宋夜師叔殺人啦！”

    洗源尋著凌空畫符的痕跡而來，一進院中，竟是看見一個青色身影對著自己衝了過來，大驚之下，還是立即伸手將人牢牢扶住。

    “洗涵師妹，怎麼回事，你不是被師父派去照顧洗瀾師妹了嗎，怎會弄得如此狼狽？”

    左宏仁自然認不得面前之人是誰，只是心中惦記著艾寶寶的安危，根本顧不得其他，能抓著誰就是誰，沒想到，竟是恰好了撞上當年的桃山仙人洗源。

    “師姐，別問這些了，快點跟我去救人吧，艾……洗瀾師姐快要被宋夜師叔給殺了。”

    故意說得嚴重些，左宏仁的本意是希望來人能夠重視，誰知這訊息竟是嚇了洗源一跳，也許是洗瀾與宋夜之間早有舊怨，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宋夜他敢，在何處，快帶我去。”

    找到幫手，左宏仁回去的速度更快，不消多少功夫，便已帶著洗源趕到了艾寶寶那裏，正好在宋夜劍下救了艾寶寶。

    “破軍符，去！”

    黃色符紙帶著電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到了宋夜手中已然舉起的長劍劍鋒之上，奇蹟般地沒有被劍鋒割裂，反倒是力度奇大地將長劍自宋夜手中擊飛了出去。

    “洗源，又是你，壞我好事，你是天生來與我作對的嗎！”

    宋夜的口氣中充滿了氣急敗壞的憤怒，面對桃山史上天賦最高，也是術法最厲害的女弟子，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與她一戰的能力，唯有嘴上發泄發泄而已。

    “師……師父……”

    艾寶寶摟著小安，心疼得蜷縮著身體，企圖緩解身上和心裏的痛楚，可惜並沒有什麼用，直到看見洗源的身影，才真正從心底生出一線希望。

    “瀾師妹，你節哀吧！不用師父來，我對付他綽綽有餘，待我擒下他交給師父發落，放心，師父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小安不會白白送命的。”

    眼下的洗源也是幻境中的人，並不知道艾寶寶的身份，可即便如此，她也像是艾寶寶的主心骨一般，支撐著她能夠繼續在這幻境中走下去。

    “洗源，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別逼我，否則我與你同歸於盡。”

    宋夜已然膽怯，唯有口中還叫囂著強行給自己壯膽。

    “就憑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同歸於盡。”

    右手提在身前，隨時準備畫符，洗源緩步上前，將宋夜漸漸逼入死角，不知，這般等死的過程，會不會讓宋夜心驚。

    “慢，洗源，今日只要你能放過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符籙，丹藥，甚至於那個位子，我都可以不和你爭。”

    宋夜退無可退，只能快速說出自己換命的條件，可惜，洗源並不打算放過他。

    “還是那一句，你根本沒有資格。”

    “好，既然你逼我如此，那咱們就同歸於盡吧。”

    陰陽怪氣的語調，讓洗源身後的艾寶寶突然心驚，接下來，她能夠明顯感覺到周遭的氣氛開始變得冰冷。

    “師姐小心，他不對！”

    向是被扼住喉嚨，艾寶寶的聲音低不可聞，手中的紅線也變得滾熱，燙得她生疼。

    應該是她的舉動，觸及到了當年無可避免的事情，若是強行干預下去，恐生變故，更有可能導致幻境崩塌。

    片刻後，紅線恢復正常，而艾寶寶面前的洗源也確實受到宋夜垂死掙扎的一擊，捂著胸口站在原地，沒能攔下已經逃脫的宋夜。

    “師姐，你還好嗎？”

    艾寶寶悶哼一聲，說話聲音才能再度聽見，她自己雖然無奈，卻也不得不聽之任之，畢竟往事已矣，自己作為旁觀者，並不能觸動太多。

    “我沒事，師妹放心，宋夜我早晚會抓住他的，不會讓小安白死。你還能走動嗎？”

    洗源走過來，伸手想要扶起艾寶寶，這一舉動，讓眼都不眨望著她的艾寶寶差一點哭了出來。

    “你我先去見過師父，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後再去安排讓小安入土為安一事，你覺得是否妥當？”

    事到如今，艾寶寶只能強忍心酸，先點頭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