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妹妹，我說了，你給薇兒妹妹磕頭道個歉，這事算了了，你是沒有聽清楚嗎？”

    如此‘客氣’地再重複一遍，已是周采邑的極限。

    “我也說了，我沒錯，不可能道歉！”

    當初在皇后宮中，燕王都打得，如今這小小場面，艾寶寶又豈會畏懼？

    明明是不夠看呢！

    “你當真是要將事情鬧大，不後悔？”

    威脅都用上了，可艾寶寶還是一如之前，叉著腰與周采邑大眼瞪小眼。

    “後悔什麼？又不是我的錯，我哥哥說了，有理我最大，怕你呀！”

    “放肆！來人，將這個擾亂皇后娘娘壽宴的賤人拿下。”

    周采邑氣極，一聲令下，可比陳薇剛剛好使太多，誰讓她此刻頭上戴的，乃是周皇后御賜的三翅金鳳，其規制等同親王正妃。

    帶刀侍衛蜂擁而至，將艾寶寶與碧兒圍在其中，一場亂戰眼看無可避免。

    燼明殿。

    胥玄正與皇上對弈，若非爲了替艾寶寶那丫頭謝過郡主的恩典，他纔沒這般閒功夫陪老頭子消磨。

    “老頭子，落棋無悔，你想清楚。”

    放水讓皇上贏不容易，可殺他個落花流水，對胥玄來說，倒是簡單許多。

    “臭小子，你等著，這一局朕不會輸。”

    一旁侍候的李公公突然上前，在皇上耳邊低語了幾句，胥玄觀瞧，卻沒有主動詢問。

    “知道了，立刻讓人去吧，別讓那丫頭吃虧。”

    故意說得大聲，皇上這番苦心安排，必須讓自家兒子領情，奈何胥玄沉得住氣，就是不為所動。

    “臭小子，你就不想知道小丫頭又惹了什麼禍事？”

    胥玄抬手落下黑子，將棋盤中皇上的退路全部截斷。

    “艾寶寶不會惹事，就算有什麼，那也是別人惹了她。”

    瞧著棋盤上再無轉圜餘地，皇上心裏雖然高興青出於藍，可口中卻是不肯服輸，想要勝上一籌。

    “你啊你，這般明目張膽的偏袒，就不怕周太師找你麻煩？”

    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胥玄可不管這些，如今是在宮裏，艾寶寶若出了事，就該皇上去管。

    只不過，該客氣的，還是要偶爾客氣一下。

    “本王怕什麼，派去救人的可是父皇您的心腹。周太師要找麻煩，也是找您，尋不到本王頭上。”

    一聲父皇，叫的皇上心花怒放，而且，此刻棋盤上，自己似乎少了一子，局勢瞬間天差地別。

    “你這小子……夠了夠了，不必讓著朕。”

    胥玄揮手掃亂棋局，就勢起身，面對皇上，還是硬撐著不肯鬆口。

    “誰讓？分明是你眼花看錯了，改日，本王一定要再贏回來。”

    “好，咱們父子倆改日再戰。”

    許是感染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緒，胥玄沒再多留，行禮後便退了出去，留下皇上一人獨自惆悵。

    “陛下，今日可算是開心了？”

    難得見父子倆融洽相處，李公公也替皇上高興。

    “臭小子竟然會讓著朕了，都是那丫頭的功勞。傳旨下去，賞艾寶寶三翅金鳳釵，讓她好好收著，及笄後再戴。”

    此番重賞，不就等於認定了艾寶寶親王正妃的身份，如此一來，周采邑在她面前，也就沒有什麼好得意的了。

    ……

    “還打嗎？”

    女眷聚集之處，艾寶寶與碧兒聯手幹翻一眾侍衛，此刻哀嚎遍地，再無一人能起身動手。

    “你們這是要謀逆，來人！速去傳令羽林軍，讓左大將軍帶兵前來護駕拿人。”

    這麼大的帽子扣在艾寶寶與碧兒頭上，虧得周采邑能夠想得出來，該是盛怒下對艾寶寶與碧兒起了殺心。

    “慢著！周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要動用羽林軍拿人？這動靜是要驚動陛下的。”

    這救兵來的委實是時候，一面攔下要去尋羽林軍的宮人，一面也驚了原本躲在暗處偷偷看熱鬧的周皇后心腹。

    “楚嬤嬤安好！”

    來人正是燼明殿的管事，自然也是皇上的心腹。

    面對此人，周采邑即使再驕縱，也不敢造次。

    而楚嬤嬤並未第一時間理睬周采邑，反而是越過她，上前兩步，對艾寶寶躬身行禮。

    “拜見灼華郡主，老奴來遲，讓郡主受驚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愣在原地，這位原來就是陛下親封的灼華郡主，竟是在此般情況下遇見，當真是世事無常。

    “灼華郡主？這賤丫頭是郡主？！”

    周采邑心中怨恨難消，可艾寶寶如今郡主身份已明，她也不便再做什麼，只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陳薇，怪她禍水東引，險些惹火燒了自己的身。

    “陳小姐，今日的事全是因你而起，依老奴看，你不適合再待在宮中，老奴遣人送你回府，聽候陳大人發落吧。”

    陳薇一聽，險些昏死當下，被皇上的人安排遣送回府，不就等於斷了她燕王側妃的美夢嗎？更不要說父親會怎樣對待得罪了郡主的自己，怕是這結局，難以承受。

    “周……周姐姐，求您幫妹妹求求情，周……”

    周采邑怎會願意受她牽連？

    她立刻退後，躲過陳薇抓向自己裙襬的手，以至於陳薇重重摔在地上，被宮人們強行拖走。

    “嬤嬤……”

    一旁剛脫險的艾寶寶心善，覺得陳薇有些可憐，開口想要求情，卻被楚嬤嬤嚴厲的眼神給攔了下來，半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楚嬤嬤，今日都是誤會，若不是那陳薇顛倒是非，我又怎會與郡主發生衝突，如今她受了罰，也算是給郡主出了氣。”

    一口怨氣憋在喉中，上不來也下不去，難為周大小姐還能如此憋著，跟楚嬤嬤說著好話。

    “周小姐不必如此，一切因果老奴看得清楚。”

    知曉這嬤嬤不好對付，就連周皇后對她都得禮讓三分，周采邑寒暄過後，便準備躲去皇后那裏，不再管艾寶寶的是非。

    “時辰已到，請各位夫人小姐入席吧！”

    楚嬤嬤此來，不光是爲了替艾寶寶解圍，更重要的一項，便是帶她入席，將人好好地送到禹王殿下身邊纔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