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聽了這話有些慌神，妹妹拍拍她的手臂，一副淡定的模樣，讓姐姐安心。

    “母親？你在說誰？大長公主嗎？可我們怎麼記得你好似並無父母雙親呢？”

    “你威脅我？”

    假長寧抹了一把眼淚，瞪著兩人。

    “瞧您說的，我只不過是幫您回憶回憶，莫忘了過往，也莫要將現在太過當真吶。”

    說著假長寧又被擰了一把，這次下手比剛纔還要狠，假長寧痛的倒地哀嚎，卻沒再說出要殺了姐妹二人的話。

    妹妹冷笑一聲，就是威脅她又如何，只要假長寧一日在這裏，她們就能用這個秘密一直拿捏著假長寧，直到這個女人完成主子的任務去死。

    隨著祭天大典一日比一日接近，皇帝卻遲遲沒有頒下冊封長寧為後的聖旨，江珧也不免狐疑起來，懷疑是自己想錯了。

    於是宮裏的姐妹二人收到的命令一拖再拖，曼陀羅香的分量再次減少，假長寧察覺不到其中的變化，只是覺得自己最近胸悶的不適好了許多。

    大典前三日，久未露面的大長公主終於從佛堂出來了，假長寧想過來請安，被蘭嬤嬤一句大典前三日需成心摘抄佛經為天下祈福為由擋了回去。

    假長寧沒懷疑，毫不猶豫又帶著兩姐妹回去了。

    她怕走得慢了會被留下來一同抄佛經，她纔不要！

    被找回來的時候眾人都知曉她大字不識一個，也沒強逼她學習，可身為一個皇家郡主，怎麼能真的一點文墨都不通。

    皇帝派了宮中女史來教導假長寧，但假長寧前面十幾年從來沒接觸過，她一點都不想學，只想被人伺候著去玩去打扮，只要這張臉還在，富貴就在，學這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

    因為祭天大典被召進宮後，假長寧就沒學習過，教導她的女史也不在，她以為是女史出宮後就無法再進來皇宮，沾沾自喜逃過了一劫。

    殊不知女史也進了宮，但不會再教導她，而是回到了尚宮局，以後也不會再有老師教導她了。

    祭天大典前一天，午時過後，賀茹雪被假長寧召進了殿中。

    賀茹雪還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好生拾掇了一番纔過去。

    怎知才一進殿中，就犯了頭疾，賀茹雪用盡最後的清明神智，跌跌撞撞往殿外跑。

    不能在這裏發瘋，不能讓長寧郡主看到，趕緊離開，快跑！

    “站住，你要去哪兒？給本郡主過來。”

    假長寧披散著頭髮。剛剛纔睡醒。

    賀茹雪背對著假長寧，她不知道這是誰，還以為是殿中的一個小宮女，便出言讓她過來伺候自己梳洗。

    見小宮女跑得慌張，也沒太在意，年紀小怕事，犯一點點錯就像天塌了一般。

    假長寧想著，她今日心情還不錯，若是小宮女伺候的好，她可以放她一馬不追究她的錯。

    她沒注意到，平日裏隨時跟在身邊的兩個宮女一個都不在。

    假長寧自顧自做到了梳妝檯前，欣賞鏡子裡自己的臉。

    忽然間透過鏡子，她看見那個小宮女還在往外跑，將她的命令視若無睹。

    “來人！”

    忙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入殿中，接到命令的宮侍合力把力氣增大許多的賀茹雪綁住，帶到了假長寧面前。

    “是你？你沒事跑到這裏來做什麼？”假長寧看清是賀茹雪後怒氣就被迫消了一半。

    本還想著打這小宮女一頓出出氣，可誰料到這小宮女會是賀茹雪？

    江珧的人，她敢打嗎？

    只得裝作大度的擺擺手，“算了，念在你是初犯，就繞了你這次吧。”

    “郡主，那這……要解開嗎？”

    賀茹雪一直在忍著不要發作，被人綁住手腳反倒還鬆了一口氣。

    “解開吧。”

    假長寧可無可不無的點點頭，宮侍也就將繩子解開了。

    “都退下吧，讓她留下來伺候我梳洗就行了。”她指著賀茹雪。

    要是在平時，賀茹雪肯定會狂喜，可算讓她抓到機會討好長寧郡主了，但現在她一點都不想要。

    但是她無法反抗，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越是靠近假長寧，那股子香氣就越明顯，賀茹雪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燥意又涌了上來。

    待走到假長寧身後，雙眼已是猩紅可怖。

    假長寧從鏡子裡瞧見了，被嚇得跌坐在地，腿軟的不像樣子，“快來人快來人！”

    她慌張的喊著，可明明剛剛纔出去的宮侍卻遲遲沒來，她往後退，賀茹雪就往前進，假長寧一步步被逼到了床角。

    伸手抓住被褥的一角，假長寧退無可退。

    “你想要做什麼？我可是長寧郡主，你要是敢傷了我，你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她寄希望於能夠用這些言語威脅喝退面前的女人，可她也明白這希望很小。

    因為賀茹雪一看就不正常，雙眼紅的快要滴血，臉上表情癲狂，透著變態般的興奮。

    假長寧嚥了口唾沫，從地上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門口，卻還是晚了一步。

    外面的宮侍只聽見殿內傳來一聲慘叫，聲音之淒厲讓人聞之膽寒。

    意識到不對，眾人衝了進去，但悲劇已經釀成，什麼都來不及了。

    賀茹雪只覺得暢快，往日困擾了她這麼久的頭疾原來只要這麼簡單的辦法就可以解決。

    她把目光投向衝進來的宮人，尖叫了一聲就衝了過去，將一個宮女壓在身下，死死咬住她脖頸處的肉不放。

    其他人被嚇傻了，怔愣了好一會兒，聽到宮女的慘叫纔回過神，七手八腳把賀茹雪從她身上扒下來，又找來粗繩結結實實的捆住她。

    長寧郡主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不知生死，早有宮侍連滾帶爬跑出去告訴給皇帝和大長公主。

    等蕭璟聿帶著太醫急匆匆趕來，地上血跡猶在，淌了一地，可見情況有多麼險急。

    太醫提著藥箱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顫顫巍巍湊到假長寧的屍體旁邊。

    先是探了探鼻息，再去把脈，一瞬間臉色慘白如紙，五體伏地。

    “陛下，郡主、郡主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