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軟塌本身，基本沒東西是原來的了。

    在江雯肩膀上和顱頂按了幾處穴位，她就立時昏昏沉沉眼皮沉重的睡了過去。

    “小姐！你對小姐做了什麼？”

    年紀稍小的丫鬟看見江雯昏迷，驚叫了一聲，立刻擋在江雯身前護住了她，不讓聞昭有下一步動作。

    另一個卻沒什麼波瀾，“小月，聞神醫是在為小姐治療，你莫要阻擋，當心誤了小姐的大事。”

    “不先讓你家小姐昏迷，她根本忍不了接下來的疼痛。”聞昭邊伸手撥開她，邊說道。

    小丫鬟尷尬的道了歉就縮到了一邊再不開口，不知守了多久，小丫鬟漸漸睏意上涌，見無人注意，就放縱自己閉上了眼。

    在場唯二清醒的人對視一眼，無聲起身，進了密室。

    “怎麼樣？”

    “不太好，江珧這個人極其謹慎，他的書房裏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流月潛入駙馬府這幾天，幾乎將江珧的書房翻了個底朝天，但仍舊毫無收穫。

    “江雯這裏呢？”

    “江雯對江珧的事情一無所知，只知道江珧這幾天就會對假郡主下手。”

    “找不到證據便算了，你千萬別打草驚蛇，一切主子自有安排。”

    “明白。”

    除了交換線索，聞昭還將幾個小瓷瓶交給了流月，讓她裝作是恢復傷疤的藥丸，按時給江雯服下。

    在密室待了沒一會兒兩人就出來了，聞昭坐著品了會兒茶，才慢悠悠把江雯叫醒。

    小丫鬟也被這聲音驚醒，揉了揉眼睛，纔回過神來，忙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清醒的更快。

    “你對本小姐做了什麼？”

    江雯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興師問罪，她不得不承認，剛纔昏迷過去的那一瞬間，她非常不安甚至是恐懼。

    “很抱歉沒有提前向小姐仔細說明，在臉上動作較之一般情況更加疼痛，若是不讓小姐陷入沉睡，很可能會因劇痛功虧一簣。”

    聽及此，江雯怒氣少了一些，細細感受，臉上確實疼痛，只是這痛實在不明顯，加之她剛纔怒火攻心，忽略了這點疼痛，要是聞昭不提，她還沒注意到呢。

    “這就完成了？”

    江雯有些懷疑，她才躺下沒有多久啊。

    “非也非也，小姐不若看看外頭天色。”

    江雯半信半疑，偏頭看向了窗戶，丫鬟小月立馬就開啟了一點縫隙，不大卻能讓人將窗外情形盡收眼底。

    看清楚後，江雯一驚，她來時是上午巳時，現在看這日頭已然是申時了，竟過去了這麼久了。

    再轉頭回來，聞昭額間眉角都可見細密的汗水，想來是廢了不少力氣。

    等等，如此說來……

    “流月！”

    “是，小姐。”流月貼心的把鏡子舉到江雯面前。

    鏡中人伸出手在臉上輕觸，雖然光線有些昏暗，但不妨她看清自己的臉。

    是了，是了，這就是她想要的臉，與大長公主足有六分相像。

    太好了！

    江雯狂喜，看了好半天才捨得放下。

    “如何？小姐可還滿意？”

    “聞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醫術之高明令人歎服！”

    聽了這話，聞昭也露出得意之態，江雯心念一動，起了些心思。

    “小姐滿意便好，對了，我需與小姐講清，這幾日臉上莫要沾水，萬一使得傷口潰爛就不好了。”

    “讓傷口加速恢復的藥我已經交給了你的侍女，每日晨間服送一粒就是。”

    “多謝聞神醫，明日我會備份厚禮差人送到這裏，希望聞神醫能夠看在本小姐的面子上收下，莫要推辭。”

    推辭？聞昭撇撇嘴，真是想多了，他只會嫌少，怎麼可能推辭，再者，這不本來也是診金嗎？

    送走江雯後，這座小院就平靜了下來，天黑之後，一個身影從後門悄然離去。

    “流月，聞神醫的藥呢？我瞧瞧。”

    “是，郡主。”流月將小瓷瓶恭敬遞上，江雯開啟聞了聞，竟然有股蘭花的味道，倒是不難聞。

    “對了，”換臉成功的喜悅淹沒了她，江雯都忘了還有胭脂痣這回事，她試探著摸了摸肩膀，一點感覺都沒有。

    “郡主，聞神醫說，天色已晚，今日就先不畫胭脂痣了，建議郡主先養好臉上的傷口再行此事。”

    “也好，胭脂痣不急於這一時。”

    怎麼也得要假長寧去世，大長公主最是傷心的時候，讓大長公主看到她的付出才行。

    “聞神醫說了，郡主此刻的面容萬不可讓太多人瞧見，明日一早便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江雯柳眉一豎，“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郡主勿惱，聞神醫說一覺醒來便換了容貌這等事情，世人大多不易接受，倒不如慢慢來，隨著郡主傷口的癒合，郡主的容貌會一點點轉變，直至今日這般。”

    “哦？看來是我小看了他，他竟還有這般手段。”江雯喃喃道。

    她還想著在假長寧死之前都不再出門以遮掩容貌，待她死後再出現在大長公主面前呢。

    如此，倒是解決了她不少麻煩。

    江雯的小心思又起來了，她揚揚下巴，“你明日去打探打探，不，還是直接讓人將聞神醫請到府中來好了。”

    這種人才自然該留在她身邊，為她做事。

    她語氣中刻意加重的“請”字，不難讓人猜出她的想法。

    流月始終跪在她的腳邊，眉目溫順。

    “哎、”枝枝撿起地上的香囊，想還給它的主人，但就撿個香囊的功夫，抬頭一看，面前已是空無一人。

    只好將香囊收好，她記得小姐姐長什麼樣子，回頭見到了還給她吧。

    枝枝沒太在意，站起身後就離開了。

    晚上照舊是陪著賀延安處理那些公務。

    書房裏，安靜地只有燭心燃燒的微弱嗶啵聲和書頁翻動的聲音，枝枝正坐在一旁沉浸在話本中，眼眶都紅了不少。

    賀延安暗歎一聲失策，他把書房裏的話本子都弄走了，但沒想到枝枝竟然自己買了回來。

    枝枝這幾晚都是在看話本，都不怎麼關注他了，賀大人有些委屈。

    “咳咳。”賀延安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