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齊明就指不定是誰的人了。

    再者，就算齊明仍舊執迷不悟，這件事也能在齊明心底留下一顆刺，找時機時不時刺他一刺……

    呵，給丞相添堵的事情他倒是很樂意做。

    說完齊明的事，枝枝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賀延安沉思半晌。

    以為成不了，枝枝有些沮喪。

    修長的指節彎起，輕颳了一下她挺翹的鼻樑，“不開心了？”

    “沒有，”枝枝說的是實話，“只是幫不到他們，我……”

    “誰說不行的？”

    枝枝眼睛亮了起來，“可以嗎？”

    “平常也許不行，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正值邊疆乾旱，我向陛下上封摺子，這段時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賀延安在腦子裏過了一圈，發現這事可行性很大。

    “那以後呢？”枝枝還沒高興過，就又擔憂起來，她想讓邊疆百姓以後都有好日子過，而不止是一時。

    “枝枝，蠻夷人不能留在大燕境內，這是個隱患，陛下不會允許的。不過……”

    賀延安停頓了一下，枝枝忙去拉他，“不過怎麼？不過怎麼？”

    “不過只要讓陛下看到通商的好處，再加以嚴格控制，陛下未必不會同意。”

    滿意的看到枝枝露出如花笑顏，賀延安眸中泛起笑意，輕撫著她的烏髮。

    “那你快去寫摺子吧，快去快去！”

    枝枝雙眼亮晶晶的，拉著他快步走向書房。

    賀延安氣結，小姑娘委實不解風情了些，但看著她興沖沖的小模樣，又不自覺彎起了唇。

    這是他喜歡的小姑娘啊，聰明勇敢又善良，賀延安恨不得把所有溢美之詞都用來形容枝枝。

    這封加急的摺子不過幾天就出現在了皇上的聖案上，蕭璟聿擰著眉看完了整封摺子。

    放下摺子，年輕的帝王手指敲著桌案，思索著可行性。

    他知道旱災嚴重，但是沒想到如此嚴重，從賀延安沿途上報來看，流離失所者、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幾。

    這是他繼位以來經歷過的第一次天災，決不能馬虎敷衍，如果處理不好，這將會成為他為帝者的汙點。

    賀延安預料的不錯，蕭璟聿看完確實心動，但蠻夷入關這事可大可小，還是不容有失。

    一道道傳召旨意流出宮去，幾位年歲不小的老臣馬不停蹄趕緊進了宮。

    有同意就有反駁，不過這件事怎麼看都是利大於弊，最後蕭璟聿還是提筆寫下了“善”。

    不過相對應的，幾位老臣還提出了針對蠻夷較為嚴苛的律例章法，和著聖旨一併送往了邊疆。

    接下聖旨，賀延安送走了來人，一轉身，就對上了枝枝的眼神，她正眼巴巴的望著他。

    賀延安笑著點點頭。

    枝枝興奮的跳了起來，“太好啦！”

    聖旨是下來了，但後面的事情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的，賀延安又忙起來了。

    和邊關士兵的溝通，以及通知城中百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蠻夷人。

    旨意在邊疆城傳開來，城中百姓無不開懷，感念皇上天恩浩蕩。

    枝枝和賀延安在邊疆整整待了一個月，待事情全都步入正軌，才準備回京。

    賀延安和枝枝都不是喜歡高調的性子，於是隨意挑了個晴日就準備出發了，沒告訴任何人，只除了齊明。

    這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賀延安將當初江南案的真相查出來，他將之告訴了齊明，剩餘的便什麼都沒做，端看齊明怎麼想了。

    臨走時，齊明前來相送，邊疆旱災之事解決，他本該舒心，但驟然得知過去的真相，還是給他帶來了影響。

    恩人不是恩人，甚至是當年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牢獄之災，這個二品大員短短几天眉宇間的愁緒就增了不少，看著倒真像是普通人家年近半百的老人了。

    枝枝嘴唇蠕動幾下，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被賀延安帶上了馬車。

    回程途中，賀延安還想著要怎麼對枝枝說。

    他的枝枝心軟，見不得不好的，可這事不是枝枝說兩句就能解決的，她這樣也是徒增煩惱罷了。

    不過他還沒想好安慰的說辭，枝枝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正高高興興掀了車簾一角看街上熱鬧呢。

    賀延安無奈一笑，索性也不去想這些煩心事了，等回了京城再說吧。

    邊疆和蠻夷通商滿打滿算不過大半個月，卻也給這些城帶來了不一樣的新奇體驗。

    這會兒哪還看得出百姓們前不久才經歷了旱災呢！

    “真好啊！”枝枝看著路邊人們的笑臉，感慨了一句。

    “是啊。”賀延安附和著，他向皇上上摺子時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對蠻夷人提出的律例可一點都不寬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關外百姓前來。

    他們極度渴望安定的生活，在草原上朝不保夕的日子過夠了。

    馬車停在驛站門口，枝枝搭著賀延安下來，“累嗎？”賀延安注意到枝枝輕輕揉了揉腰。

    “還好，可能是坐久了，腰有些酸。”馬車地方不算大，所以全程都只能維持坐著的姿勢，枝枝體力不如賀延安好，現在只是有些腰痛已是很好了。

    枝枝向來很容易滿足和快樂。

    腰有些酸？賀延安的視線飄忽了一下，他曾被幾個紈絝帶著去過酒樓，本來是爲了套他們的話，卻沒想到這些紈絝喝醉了什麼都說。

    他的記性一直都很好，他記得那紈絝說男女之間做了那事女子也會腰痠。

    又忽的憶起那次誤入枝枝房門珠簾後若隱若現的一抹白皙。

    枝枝疑惑抬頭，“怎麼了？”

    賀延安這纔回神，“咳咳，沒事，我們進去吧。”說完抬腳穩步走了進去。

    枝枝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迷茫，是天氣熱了嗎？怎的臉紅成這樣？

    心細的枝枝決定給賀延安熬一碗綠豆湯去去火。

    收到小姑娘的愛心綠豆湯，賀延安回憶起下午的想法，好容易壓下去的旖旎念頭又冒了出來，臉色紅的愈加厲害。

    枝枝忙催促他喝下綠豆湯，還想著要不要請個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