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一口菜噎在喉嚨裡，猛磕了兩聲。

    “這種事情，你和我說也沒用呀。”

    “你得去和我們廠長說。”

    周小姐動作雖然優雅，但吃飯的速度可絕對不比食堂裡的任何人差。

    她舒服的喟嘆。

    意猶未盡：“要不是本小姐的胃只有這麼小，一定要多打一份餐，好好品嚐這美味。”

    周小姐不甘心，拉著小文八卦。

    “小文，你和你們食堂師傅熟不熟？”

    “能不能把他叫出來，讓我看看。”

    周小姐搖頭晃腦。

    “做飯好吃的男人最有魅力了，我得看看他長什麼樣，要是長得帥，就拐回家去，給我做老公。”

    啪——

    小文夾著的西葫蘆掉到桌上。

    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噎的直咳嗽。

    “周小姐，不至於吧。”

    “就因為飯做的好吃，你就要找回去當老公？”

    “你知不知道，我們廠的柱子師傅，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

    周小姐不以為意。

    “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麼，我爸爸老早就說過了，年齡大的男人會疼人，我爸爸就比我媽媽大很多呀。”

    周小姐抓著小文撒嬌。

    “小文，幫姐妹的忙，你快把那個師傅叫出來，讓我看看他長的帥不帥。”

    這次，小文連筷子都摔了。

    “大小姐，你認真的？”

    周小姐玉指一翹，滿臉鄭重：“我當然是認真的，比珍珠還真。”

    小文瞪大眼睛。

    呆了半天。

    “可惜了。”

    她故意朝周小姐長長嘆了口氣。

    “我們廠食堂的大師傅，早就回去了，他家裏有準備高考的妹妹要照顧，最近都是出完餐就回家。”

    周小姐看著菜汁都沒剩下的碗，心裏不服。

    “今天見不著，那我明天早點來。”

    兩位美女口中議論的傻柱，提著飯盒，悠閒的哼著小調。

    卻聽到不遠處水泥墩子後頭，幾個小孩竊竊的議論聲。

    “哥，你做的雞真好吃。”

    “這肉真好吃。”

    捧梗兒把兩隻雞腿撕下來，分給兩個妹妹。

    看她們吃的這麼香，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別說話了，趕緊吃。”

    “本來還要給你們衝一杯甜糖水，結果，被傻柱那個狗男人給搞黃了。”

    槐花滿足的啃著雞腿，吃的滿嘴流油。

    “哥，你別成天傻柱傻柱的叫，何叔對咱家挺好的，你得叫何叔。”

    捧梗兒不耐煩。

    “叫什麼何叔？”

    “咱院子裡，人人都叫他傻柱，我纔不叫他叔，太丟臉了。”

    “你們別說話了，趕緊說，要是別人看見就不好了。”

    傻柱聽著三兄妹的悄悄話，悄悄走近水泥墩。

    他印象裡，傻柱的兩個妹妹都很不錯，懂禮貌。

    簡直和捧梗兒這個白眼狼不像一個娘生出來的。

    他無聲無息走到捧梗兒身後，突然出聲。

    “嘿，你小子，躲在這兒幹啥呢？”

    “又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捧梗兒手裏的雞翅膀被嚇得掉在了地上。

    扭頭一看，是傻柱。

    他立刻就火了。

    “傻柱，你是鬼呀，走路沒聲，嚇死我了。”

    傻柱有心教訓捧梗兒。

    “呦，躲在這兒吃雞，你們的雞是哪裏來的？”

    捧梗兒火冒三丈，想罵傻柱多管閒事。

    可一想起傻柱那把猶如天降的菜刀，他心裏就犯怵。

    嘴一哆嗦，沒說話。

    旁邊的槐花見了，嚇得眼眶裏抱著淚，奶聲奶氣。

    “何叔別生氣，我哥不是故意的。”

    傻柱收起臉上的兇相。

    他是想收拾捧梗兒，可在槐花面前，也不想做的太過分，嚇唬嚇唬他得了。

    “行了，你們慢慢吃，我走了。”

    槐花非常有禮貌。

    站起來給傻柱揮手：“何叔，你慢走。”

    被捧梗兒扯得一趔趄，重新蹲在了水泥墩後頭。

    捧梗兒捧著雞吃不下去了。

    “傻柱的飯盒裏不知道裝的什麼，好香。”

    “你們聞見沒有？”

    兩個小丫頭歡時的點頭，分明都聞到了飯盒裏的香氣。

    “哥，我也聞到了，太香了，比我們這雞還香。”

    捧梗兒看妹妹豔羨的目光。

    神情不屑。

    “不用著急，不管傻柱飯盒裏裝的是什麼菜，到晚上都會擺在咱家的桌上，他要是不送來，我今天晚上就去他家偷出來，給你們吃。”

    傻柱自然不知道，捧梗兒的盤算。

    路過市場時想起捧梗兒帶著幾個妹妹吃的雞，又想起自己那個懂事的妹妹，正日夜苦讀，準備考大學。

    摸出了肉票和錢，也帶了一隻雞回四合院。

    院門口，碎嘴子三大媽正在和人聊天。

    看到傻豬，熱情的打招呼。

    “傻柱回來了。”

    “你這從廠裏帶什麼回來了，怎麼聞著這麼香？”

    三大媽湊著鼻子聞了兩下。

    傻柱不搭茬，笑著打招呼。

    “三大媽好。”

    都住在一個院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六零年代生活本來就清貧，很多家庭只有糧食吃，就算是在四合院也不例外。

    所以，院裏這些老少爺們兒，還有閒來無事湊到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婦女們，對於在軋鋼廠食堂工作的傻柱，可羨慕的不得了。

    傻柱都走出去老遠，幾個老大媽還羨慕的望著他手裏提的飯盒。

    “要說這個工廠的師傅就是好，連吃帶拿的。”

    “你們看看人家傻柱，工資高活少，在後廚裡吃了，每天還能帶兩飯盒回來，也不知道那裏頭裝的是什麼，聞著可真香。”

    “就是，哪裏像我家那口子不爭氣的，成天累死累活賺回來的錢，根本養不了我們家幾口人，每天都只能吃黑麪饃饃，一點油星都見不到，我要是年輕，我就嫁給傻柱，這樣我每天也能有兩飯盒香噴噴的菜吃。”

    幾位婦女同志一陣嘻嘻笑。

    “你想的美，傻柱的飯盒哪能輪到你呀？”

    “你不住在我們院不知道，他帶回來的那飯盒，可是連他妹妹雨水都吃不到的，全都被送到了秦淮如手裏。”

    “那秦淮如一個寡婦，家裏兩個閨女就不說了，還有個半大小子，你們說這傻柱到底圖個啥？”

    “能圖啥，還不就是男女之間那點事兒嘛！”

    幾位婦女同志的頭湊得更近，聲音壓的也非常低。

    說兩句就一陣笑，樂呵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