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噗！”的聲音。一顆鉛彈從他的嘴裏衝進去，從他的後腦勺飛了出去。

    賈臘章景只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腦袋一黑，然後整個人都掉下了馬。後背晃了兩下，就倒了下去。

    宣化衛陣型太密集了，就算第一輪打不中，彈丸總是在後麵幾輪的打擊下擊中目標。

    在宣化衛的火槍手陣中，火槍依舊是一排一排的輪流射擊。隨著蒙古騎兵的逼近，火槍的威力越來越大，一槍直接穿透了三層重甲。

    宣化衛使用油紙定裝彈後，火槍的發射頻率也明顯增加。基本上全營每個人一分鐘能打四五發，有的快槍手甚至能打七發。

    很多元軍都瘋了，已經損失了數百名騎兵，而且這種損失還在擴大。

    宣化衛是黑火藥鉛彈，不是鋼珠。鋼珠雖然穿透力強，但殺傷力遠不及鉛彈。

    高速移動的鉛彈進入體內後，會變形翻滾，導致空腔面積比較大。這樣的傷口會很快進入空氣中，造成血液噴濺。

    傷口可能是一處，也可能是鉛彈擊中骨頭散開，造成多處傷口。在明末的環境和醫療條件下，只要被鉛彈擊中，基本可以放棄治療。

    按照蒙古軍的計劃，明軍雖然使用火槍，但在自己的鐵騎面前，並沒有多少開火的機會。

    雖然一開始他們會受到一定的打擊，但他們的鐵騎還是會以毀滅性的衝擊衝入明軍，將明軍陣型衝得支離破碎。步兵上來後，收拾爛攤子就輕而易舉了。

    以往蒙古軍對明軍基本都是按照這個套路，屢試不爽。

    但今天，明軍的火力不僅強大，而且似乎從未停止過。幾輪打擊之後，蒙古軍感覺自己是來排隊被槍斃的。

    在宣化衛火槍手的猛烈攻擊下，蒙古軍不斷從馬背上摔下來，許多棉甲兵和百夫長章靖也被宣化衛擊斃。

    這一時期的蒙古騎兵在戰鬥中仍然非常強大。雖然遭受了宣化衛的重創，失去了指揮權，但剩餘的蒙古軍並沒有被擊敗。

    在各自百夫長鬍拉爾的指揮下，他們依然奮力衝鋒宣化衛陣地，希望能衝進宣化衛陣地，發揮近戰優勢。

    不過，在朱明遠眼裏，這和送他去死無異。由於蒙古軍的鐵騎與宣化衛的陣地很像，所以這一擊更加猛烈。

    尤其是進入60步以內之後，雙甲和三甲已經無法保護元軍的身體了。只要被火槍的子彈擊中，幾乎無一例外地穿透裝甲，直接擊中身體。

    “放箭！”蒙古軍進入六十步範圍時，將領百夫長鬍拉爾下令。

    剩下的一兩百名蒙古騎兵貿然發射炮彈，在馬背上彎弓箭，向宣化衛開火。

    就在這個時候，一排五邊形的虎頭盾突然豎立在宣化衛前線的最前方。虎頭盾高四尺，厚三分，寬一尺七寸。帶有老虎圖案。

    盾牌上方有一個倒三角缺口，上面釘著貼紙，從缺口處伸出長槍，瞄準著即將衝向他的蒙古軍騎兵。

    當蒙古騎兵開始衝鋒時，盾兵已經就位，將虎頭盾平放在地上，半跪在地。虎頭盾雖然不重，但是卻能抵擋住野戰騎兵的衝擊。

    當蒙古騎兵進入60步範圍時，盾兵手持虎頭盾呈半跪姿勢，槍後的火槍手將火槍放在盾牌的缺口上，不僅可以射擊敵人，也充分保護自己。

    至於火槍手的千總，自然有明軍標準的鐵盔護著，腰帶八稜，所以蒙古軍的弓箭對宣化衛火槍手幾乎沒有傷害。

    僅有幾名奧運射箭水平的蒙古騎兵射殺了幾名宣化衛的火槍手，而宣化衛的火槍手依然堅持。

    不過這種情況下，只有最後一排火槍手可以繼續攻擊，另外兩排前排都被盾牌擋住了，不能再射擊了。

    中央軍中，朱明遠騎高馬，站在小山坡上，控制著戰局。見蒙古騎兵前進了五十步，他吩咐道：“散開！”

    旁邊的號手連忙吹響喇叭，示意前兩排的火槍手分散在兩翼，向前行進，以箭形射向中間的蒙古騎兵。

    因為宣化衛前線的火槍手比較長，有300多米長，而蒙古騎兵的衝擊麵不到200米寬，足以讓兩排火槍手從兩翼推進，三排火槍手呈現出三邊進攻。

    一些騎兵衝向兩翼，卻悲慘地發現，在兩翼火槍手的身後，明軍騎兵騎在馬上，手裏拿著火槍，狠狠地向他們開火。

    宣化衛射擊之處，一團團白煙瀰漫在空氣中，空氣中瀰漫着令人窒息的硫磺味，掩蓋了前方濃郁的血腥味。蒙古大軍的騎兵還在不怕死地衝鋒。不得不說，蒙古軍隊的紀律真的不錯。普通軍隊早就在這種情況下崩潰了。

    伴隨著火槍的轟鳴，宛如死亡的交響曲，將清朝士兵的身體一個個刺穿，被擊中的部位都破出一個碗大小的血洞。

    整個戰鬥現在纔過去了幾分鐘，但在蒙古大軍的眼中，彷彿已經過去了一百年。

    在賈臘章景率領下衝鋒的600名清騎兵已經損失了大部分人馬，剩下的騎兵已經突破到距離宣化衛火槍手前方只有三十步的距離。

    以往，當蒙古騎兵衝到三十步遠的地方，明軍肯定會驚慌失措，丟掉所有武器逃跑。

    不過，讓這群蒙古大軍驚駭的是，眼前的那部分明軍卻並沒有驚慌失措。原本戰鬥在前方的火槍手已經有條不紊地後退，再次面對著手持長槍計程車兵。

    長槍兵穿過火槍陣，站在盾兵身後，長槍斜舉。

    宣化衛左手拿著盾牌，右手拿著兩米長的長槍，配合槍手，將最後的幾十人馬全部刺在馬下。

    蒙古騎兵，此刻表現得很慘。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穿越萬里明國境地，自己會莫名的死在這裏。

    宣化衛根本不忍心為他們考慮任何事情。那些出來的人必須償還。

    這時，蒙古騎兵身後的近2000名步兵也發起了進攻。

    黃德恭打出訊號，已經退到後面和兩翼的火槍手又在前面排成三排。編隊速度極快，緊接著又是一輪射擊，蒙古步兵一排排倒下。

    蒙古步兵遠不如騎兵。數百步的距離就是一步，每一步都被鮮血澆灌，十分慘烈。

    “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