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璃和宋雙成只好先停下來。

    “祁離辭我說你們屬烏龜的呀，怎麼現在纔來？”烏東會一邊搓鞋子上的泥巴，一邊沒好氣的說。

    祁離辭扶著沐杉杉下馬車。

    沐杉杉沒好氣地衝著烏東會翻了一個白眼，“這不是有事情耽誤了嗎？再說也沒耽誤多長時間，怎麼就是烏龜的了？有本事你這輩子都別遲到。”

    小丫頭的語氣挺火爆的，烏東會決定好男不跟女鬥，不招惹她。

    人都到齊了就可以開飯了。

    可能是自小在宮裏長大的原因，幾人跟沐青璃吃飯都不拘謹，甚至膽子大的還敢跟皇上搶菜，一點都不客氣。

    剛動筷子，沐杉杉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饅頭。

    狼吞虎嚥的吃了好幾口，那樣子好像兩三天沒吃過東西似的。

    “沐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早上沒吃飯嗎？”

    吃了這麼多，都快趕上她二哥的飯量了。

    “沒有，不對，吃過早飯了，就是上午吐了，快別提了，太噁心了。”

    祁離辭正要解釋。

    沐青璃忙給他使了個眼色，“還是算了，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先別說了，免得這頓飯吃不下去。”

    沐杉杉給了皇上一個眼神，狠狠的咬了兩口饅頭，祁離辭就只能閉嘴。

    沐青璃很少能夠吃到這麼色香味俱全的農家飯，在宮裏輪到她吃的時候，很多飯菜都涼了，她真覺得在古代當皇帝也是挺苦的。

    結果一不小心就有點吃撐著了，跟她一同的還有沐杉杉。

    飯後，幾人坐在院子裡，沐青璃自然而然的坐在女生這一邊，眾人竟然也不覺得奇怪，甚至是沐長崎也沒有覺得絲毫的不妥。

    “祁離辭，現在你可以說說，沐杉杉之前遇到什麼事兒了。”

    祁離辭憨憨地扭頭看向沐杉杉，詢問她的意思。

    沐杉杉咬緊牙關，一副忍著要吐出來的樣子。

    “皇上，要不還是不說了，我擔心說出來你們都吐了。”祁離辭猶豫的說。

    “有這麼嚴重嗎？”

    祁離辭狠狠的點頭，沐青璃又看向焦天佑。

    焦天佑忙擺了擺手，“我不知道。”

    他是後來才上車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我來說吧。”

    沐杉杉扭著眉頭，嘆息一聲：“我今日去太醫署上課了，結果剛好張夫子講到關於打蟲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搜來的糞

    便，裡面還有一些小白蟲子在動，細細的小白蟲子，想想就……嘔……”

    沐杉杉乾嘔了一下，楚幼芙忙給她遞茶。

    眾人的身子就止不住的後仰，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面。

    “你別說了，別說了。”

    烏東會捂著嘴制止著她，太噁心了，太噁心了，怪不得這丫頭一來就一股火氣。

    沐杉杉突然來了惡趣味，“怎麼就不能說了？膽小鬼。”

    “你說這些惡不噁心？我們可剛吃完飯，一會兒要是吐出來都怪你。”

    沐杉杉纔不管他們，只是考慮到沐青璃在，才選擇不說的。

    “我一開始也沒想過要告訴你們，是你們非要打聽，也不知道那張夫子是怎麼想的，你們見過有上課帶著糞便的嗎？而且每種糞便裡面的蟲子還不一樣，還對應著不同的藥方。”

    “停停停。”烏東會直接跳了起來，瞪著眼睛看她，大有一副你再說就把你扔出去的樣子。

    沐杉杉說著說著竟然升起了幾分敬佩，“也難爲了張夫子，竟然能夠將這些東西收羅來，也是相當的不容易。”

    沐青璃扇了扇眼前的空氣：“張夫子是挺認真的。”

    帶著糞便上課堂，這樣的夫子還真不多見，能不認真嗎？

    但是也太認真了吧，課堂得多有味道啊！

    雖然不是很喜歡張夫子的教學風格，但是沐杉杉還要說。

    “張夫子的確算得上是太醫署比較盡職盡責的夫子了，不管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只要是去請教他，他都是會回答的。”

    沐杉杉的臉色臭了起來，“不像是其他夫子，即便是在課堂上，也不願意用心教，皇上也知道醫術都是代代相傳的，就算是親父子。

    也不願意傾囊相授，醫術是吃飯的傢伙，一旦傳給了別人，很可能自己就沒飯吃了，所以即便皇上下旨讓夫子教導學生，仍舊有很多人不願意拿出看家本領。”

    沐青璃漱了漱口，好半天那種噁心的感覺才消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朕總不能強迫著他們將看家本領拿出來，這是不對的，不過醫術最重要的還是自己領悟和摸索，朕能夠幫你們的不多。

    要想讓太醫署發揚光大下去，就只能靠你們自己悟，當然如果碰到好的夫子是好事，碰不到也只能認了。”

    就跟讀書一樣，遇到好的夫子可以事半功倍，遇到不好的可能一輩子也就會讀幾本書而已。

    成立太醫署的時候，沐青璃是奔著能夠讓更多人能夠有病可醫去的，後來是爲了多培養軍醫，其實她早就料夫子們不會傾囊相授，這是很正常的。

    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學生們會簡單的開藥，坐診，把脈，療傷就足夠了，剩下的完全就得靠學生自己悟了，能夠學到多少就看他們的本事。

    沐杉杉也明白是這個道理，並不是所有的夫子都能夠像她師傅一樣，將所有的東西都傳授給其他人。

    沐青璃問：“張夫子在太醫署內做什麼官職？”

    “他原本就是太醫院的太醫，不過他是七品，上面還有好幾個五品六品太醫壓著，平日裏也只是給一些小官員的家眷看病，皇上好端端的怎麼想打聽他了？”

    “你不是說這個人認真教學嗎？回頭朕得好好賞賜賞賜他，若是所有人都能夠像他一樣用心教學，朕同樣賞賜，太醫們看到賞賜的份兒或許能夠認真幾分吧。”

    畢竟人都是逐利的，只要賞賜多，就不愁沒人會出力。

    “皇上你不如給張夫子一個官噹噹，師傅曾經說過，張太醫醫術夠，就是人有些執拗，看病沒有問題，就是容易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