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三催四催
“皇上這是怎麼了?”
“上官太醫別提了,今天騎射課,皇上……”
張福公公將騎射課上多跑了一圈的事情,告訴了上官太醫。
上官太醫早就下過醫囑,沐青璃的身體孱弱,不能太累了。
一下子跑了兩圈,可不累壞了。
上官太醫捲起袖子,找出了藥油,對著沐青璃的腿一陣按。
也不知道是上官太醫的手法太好了,還是沐青璃太累了,只是哼唧了兩聲,竟然都沒醒。
上官太醫將藥油交給了莫愁,囑咐她使用的辦法,提醒她皇上這兩日腿可能會痠疼,一定要小心一些。
莫愁連連記下。
出了勤政殿,張福公公攔住了上官太醫,“上官太醫,皇上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不過皇上是雙生子,是弱的哪一方,體質本來就比不上正常人,這兩年補回來不少,可皇上用腦過度,補回來的營養都用在腦子上了,身體自然吃不消。”
“這也沒辦法。”
張福跟在老皇帝身邊伺候多年,不說像是老皇帝一樣權謀過人,起碼也能看得清楚一些局。
眼下朝政是內閣說了算,其實一些重要的決定卻在皇上的手裏,若是將這些權利交出去,將來想要要回來可就難了。
哪怕禮親王是皇上的親叔叔,也免不了出現在爭權奪利的情況。
好在有祁指揮使幫著分擔,否則皇上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
上官太醫忍不住抱怨,“早就提醒過你了,你怎麼不知道勸說著點?”
張福公公一聽火大,“是我不想勸嗎,上書房安排的課程,我有什麼辦法,再說皇上的課程都是祖宗留下來的,誰能更改,就算是皇上也不行啊。”
“皇上自幼體弱,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竟然敢讓皇上去跑圈,想幹什麼?”
上官太醫極為苦惱地蹙了一下眉頭,“你說他們該不會就是想要累死皇上吧!”
張福公公嚇得魂都要出來了,忙按住了他的嘴,“上官太醫這話可不好亂說。”
上官太醫嫌棄的唔唔了兩聲。
張福公公將他拉到了沒人的地方纔鬆手。
“呸呸。”
見他一臉嫌棄,張福公公也嫌棄的擦了擦手,忍不住撞了他一下,“這樣的話都敢說,你不要命了。”
“……本來就是。”
張福公公:“……”
他本來也沒多想,被上官太醫一提醒,倒也忍不住想了。
這一年來,送給皇上審查的奏摺越來越多,課程也越來越重,內閣的老傢伙們,該不會真的打算累死皇上吧!
累死了皇上在扶持傀儡皇上登基,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張福公公打了個抖,內心氣得不行。
“上官太醫,此事我和皇上都不好去說,您是太醫院首官,照顧皇上的身體您首當其衝,此事還得勞煩您去說。”
“我?”
上官太醫想到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酸夫子就頭疼。
一個個整日之乎者也,又不當飯吃。
“要不還是讓祁指揮使去說吧。”
畢竟祁離殤官大,他就是一個四品官,可管不了一二品大員。
“不行,誰不知道祁指揮使是皇上的人,若是他去說了,外人肯定以為是皇上的注意,如此一來反而影響皇上和朝臣的關係,還是您去說比較好。”
“……”上官太醫有點猶豫,他有點怕,不想去。
張福公公又說:“您去了是出自關心皇上的身體,外人不會說什麼,可若是您不去,萬一和皇上真的有事,以朝臣們的性子,只怕會推到您的身上。”
上官太醫:……這鍋還能摔倒他身上?
不過,仔細一想還真的有可能。
“行吧,我去說就我去說,要是他們把皇上的身體弄出個好歹來,他們擔當得起嗎?誰說當皇上就一定要文武雙全的。”
張福公公忙陪笑了兩聲,表示他說的對,還慫恿他現在就去,晚了就沒底氣了。
此時,太陽還沒落山,溫度還是很高。
每當這個時候,大臣們都會特意等太陽落山再走,溫度會低一點,否則光是走到宮門口就要一身是汗了。
此時,距離太陽落山還有半個時辰,官員們把該處理好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正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喝茶。
等天氣涼爽一些就可以走了。
烏宏利正和刁海潮喝茶,遠遠的看到上官太醫凶神惡煞走來,垂著的手還攥著拳頭。
烏宏利嗆了一聲,起身就要躲。
一旁的刁海潮忙拉住了他,笑著說道:“你躲什麼,一個太醫而已又不能吃了你。”
烏宏利甩了甩,發現竟然甩不開,氣得不行,“他怕是又來要錢的,現在各地方的稅收還沒到,先不能給他,你先容我緩一緩。”刁海潮就是不鬆手,禮部招待使團的費使用者部還沒結算,他心裏壓著氣,怎麼會放過這老東西。
就讓上官太醫罵罵他。
眼看著上官太醫要到了,烏宏利這會兒躲也來不及了,他恍然大悟的看向刁海潮。
“好啊,你是故意的。”
刁海潮見人已經到門口了,就鬆了手,做回原位喝茶,“衙門總共這麼大的地方,你往哪裏躲,還是直麵現實吧。”
烏宏利瞪了他一眼,讓內侍添茶,等著就等著,誰怕誰?
他還吵不過一個太醫?
然而,上官太醫並沒有來六部的衙門,而是從門前路過去了內閣的院子。
“……”烏宏利本要起身,見到上官太醫走了,越發坐穩了。
刁海潮:“……”
“竟然不是來找你的?”
烏宏利哪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就是沒給禮部的錢嗎?
又不是什麼要緊的錢,現在各地方都需要用錢,戶部的錢都得用在刀刃上,他們以為戶部有金山銀山啊。
“上官太醫還是比較明理的。”
不像是某些人,一點錢而已,三催四催的。
刁海潮輕哼了一聲,片刻後說道:“上官太醫不會是去告你的狀了吧!”
“噗……”
烏宏利咳嗽了兩聲,“不至於吧!”
刁海潮笑呵呵的翹起二郎腿,輕輕的撫了一下衣角上的茶漬,含笑說道:“沒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