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你可認罪
宋棲元不愧是刑部的老大人,選擇的故事也是鄉野間最常見的偷雞摸狗的事情,看似簡單,可若是處理不好,影響也深遠。
故事的主人公姓錢,錢家在村子裏也算是有些名氣,可前段時間錢家二老得了重病,爲了治病,家中負債累累,錢家大郎和二郎不得已走上了偷雞摸狗的道路。
一天夜裏偷雞的時候被鄰居抓到了,送到了縣衙。
刑部的侍郎跟幾位大人老族長講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便給他們每人發了一支筆,還有一份名單,正是今日要參加考覈的進士名單。
“還真挺有意思的。”
拿到名單的老大人忍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渾濁的雙眸裡多了幾分玩味。
對於沐青璃偶爾的突發奇想,朝中六部大臣都已經習慣了,如果皇上不時不時的鬧出點動靜來,他們還不習慣呢。
“可以開始啦。”
沐青璃一聲令下,刑部的官員便開始喊名字,他們的順序都是打亂,透過抽籤選取的,如此一來也保證了儘可能的公平。
看到第一位上臺的學子,沐青璃嘴角勾起了幾分玩味的笑,“長得倒真是不錯,難怪能夠成為探花郎。”
第一位上臺的正是之前行卷寫得不錯的沈明浩,他外表清秀,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所以禮部就給他定了探花的位置。
自古以來的探花郎都是容貌俱佳還有才華,此人容貌清秀的同時,眉眼間多了幾分傲氣,一看就是一個有傲骨的人。
沐青璃這個階段就喜歡這樣的人。
沐青璃對他期待值挺高的,不由得坐直了,身體身後的一眾人看到之後,也下意識的挺直了眷背。
“梧州學子沈明浩,堂審開始。”
書記員喊了一聲,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沈明浩拍了拍驚堂木,問道:“錢家的人可是分別關押的。”
刑部的衙役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沒有準備,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師爺位置上的宋大人。
宋棲元嘴角則露出滿意的笑,點了點頭。
“回大人的話,是分別關押的。”
沈明浩點了點頭,“將錢二郎帶上來。”
披頭散髮的錢二郎很快被帶上來了,爲了弄得逼真一些,特意穿的破衣爛衫,臉化的跟鬼一樣,沈明浩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這也太……
他看向宋棲元。
宋棲元瞪了一眼旁邊的刑部侍郎,讓他們找人來演戲,沒讓他們來唱戲。
畫的是什麼?
跟鬼似的。
刑部侍郎無辜的垂下了眸子,不是要儘可能的還原真實嗎,貧困潦倒的人本來就是臉色慘白,他覺得自己沒錯。
沈明浩微微撥出了一口氣,輕咳了一聲,驚堂木一拍,問道:“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演員錢二郎便哭了起來:“大人饒命啊,小的什麼都不知道,饒命啊。”
沈明浩:“……”
不管沈明浩問什麼,底下的人都只是哭泣,高喊著饒命。
竹簾子後面聽著的人也提起了幾分興趣。
犯人一問三不知,這下怎麼審問?
禮親王和楚忌酒對視一眼,沒想到宋大人一上來就出了個難題。
總有一些人,只在乎自己認定的事情,其他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往往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最是困難。
宋棲元一上來就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對於學子們來說可謂是不小的挑戰。
沐青璃朝著旁邊的張福,勾了勾手:“擬旨,宋大人勞苦功高,特令工部打造一口鋤刀,讓宋大人可以上斬皇親國戚,下斬貪官汙吏,匪徒暴。”
張福:“……是。”
離得近的禮親王等人聽了個正著,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
如此一來,不就是相當於賞賜給宋棲元上方寶劍,他想殺誰就殺誰嗎,而且可以先斬後奏的那種。
好在宋大人審案斷案講究人贓俱獲,證據確鑿,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仔細想來,宋大人的確是辦了不少冤假錯案,皇上賞賜鋤刀應該也是起到震懾的作用。
禮親王猶豫著沒說話,楚忌酒想的比禮親王要開一些,皇上絕不是臨時起意,只伯是藉此機會賞賜宋棲元。
祁百川唐起想了想也沒開口。
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沈明浩在緊張過後也冷靜下來:“既然你這麼說了,姑且先放過你,來人把他的嘴堵上拉到下堂去,將錢大郎壓上來。”
很快,錢大郎就被壓了上來,他也打算來一個什麼都不聽。
結果一上來,沈明浩啪的一聲,拍響了驚堂木,“來人把錢大郎拉下去,重打十大板。”
演員錢大郎:“……”
因為都是同行,衙役們很是不厚道地將人拖了出去,然後衣服一撩,象徵性的啪啪打起了板子,演員錢大郎只能一邊嚎叫,一邊拿眼睛去瞪自己的兄弟。
輕一點啊!
沐青璃好奇的想要看人打板子,還沒等站起來,一隻寬厚的手掌就按在她的肩頭,她一抬頭就對上了祁離殤的目光。
祁離殤順手將熱茶端給了她,沐青璃只能鼓著臉頰又坐了回去。
瞬間,周圍的空氣寂靜無波,大家一個個凝神屏息。
祁離殤竟然公然的壓制皇上,難不成外面的傳言是真的。祁離殤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禮親王等人並沒有多想,他們還見過祁離殤抱著,揹着皇上。
很快,十大板就打完了。
錢大郎被人重重的扔到了地上,一群看熱鬧的衙役抿著笑,退回了原處,錢大郎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沈明浩再次問道:“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錢大郎哪敢糊弄,連忙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籍貫。
“剛纔你弟弟已經認罪,說是你慫恿他去偷盜的,你可認罪。”
沈明浩說:“他說是因為你父母病重,家中借遍了親朋好友,沒辦法纔會偷盜,一切都是你指使,是否有此事。”
“沒有,大人,小人冤枉,一切都是弟弟,自作主張,跟我沒有關係。”
下堂口被壓著的錢二郎感覺被人踢了一腳,一回頭正對上自己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