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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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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這副模樣

    知道祁離殤一直存著復仇之心,劉思娘心頭莫名生出一絲期待,希望復仇之日能夠早日來臨。

    可更多的卻是擔憂和不安,如今的皇帝雖說算不上千古名帝,卻也和昏庸不沾邊,朝堂也還也算安穩。

    如此安定的局面,要想攪起風雲改天換日註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也就少不得祁離殤日日憂心,只是這份憂思被他深藏於心中,從未表露過分毫。

    她如今只不過是個鄉野村婦,對於祁離殤的謀劃,她半點也幫不上忙,卻也不想拖他的後腿,所以只能默默承受……

    “這是兩萬兩銀子的銀票,表妹你收好,來日若是再有銀錢短缺,儘管開口便是!莫要自己一個人硬撐,就算江家家產理應由我打理,卻也永遠有你一份兒。”

    江嵐初從錢莊出來,著急忙慌的回到馬車裏,低頭從袖子裡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塞給了沐青璃。

    沐青璃看著手心裏突然多出來的,蓋著鮮紅印章的數額巨大的銀票,心頭愧疚愈演愈烈。

    江南初雖說不是江老太爺親生的孫子,可好歹是行了過繼之禮入了族譜的,也算是正兒八經的江家人。

    憑著這樣的身份江嵐初都對真正的沐青璃和她那早逝的母親抱有愧疚之心,甚至隨時做好歸還家產的準備。

    而她只不過是個冒牌貨,只是恰巧與沐家大小姐同名同姓罷了,不僅如此還強佔了別人的身子,結果現在就要代替人家享受原本跟她毫無關係的一切,若是再不心懷愧疚的話,那跟無恥之徒又有什麼區別?

    沐青璃手裏攥著銀票,只覺得沉甸甸的,彷彿有著她不能承受的重量。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先拿這筆錢就將士們的命,等到日後時機成熟,再將一切如實相告便是。”

    沐青璃心頭愧疚越來越重,壓得她幾乎要窒息了似的,無奈之下只能默默地在心頭安慰自己,隨即低頭將銀票塞進了袖子裡。

    “多謝表哥,此番若不是有表哥相助,我和夫君還真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

    雖說相識不過才半天,可沐青璃也瞧得明白,江嵐初對江家家產沒有半點覬覦之心,也從不認為自個兒就是真正的江家家主。

    所以她也就將歸還銀兩之類的話暫且壓下,想著等日後手上有了積蓄,同他言明真相的時候再一併還給他。

    “我早已說過許多遍了,江家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我最多隻不過是跑了這一趟而已,哪裏用得著如此掛心,再說咱們本就是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表妹,你若是再客套下去,我可就生氣了。”

    江嵐初抬頭望著沐青璃,眼裏笑意淡淡,眼角眉梢都滿是溫柔,說著話裡卻又忽然透出幾分嗔怪,故意想要嚇他似的。

    見狀,沐青璃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

    馬車緩緩在宅子門口停下,祁離殤和沐青璃方纔下車便瞧見了守在門口一臉焦灼的玄越。

    “祁兄……”

    眼瞅著自家公子回來,玄越忙不迭迎了上去皺著眉頭想要問問情況如何,結果方纔開口就被祁離殤一個眼神逼得瞬間沒了聲

    音。

    見狀讓他心頭越發沒有著落,不過很快卻又得到了眼神示意。

    玄越片刻也不敢鬆懈,急慌慌的跟在幾人身後進了院子,最後又跟著祁離殤匆匆往書房奔去。

    “公子事情如何了?”

    剛纔踏進門檻反身合上門板,玄越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衝着祁離殤問道。

    祁離殤抬眸瞥了他一眼,眉心微微蹙起,神色稍稍有些不悅。

    方纔玄越在門口時實在太過冒失了些,江嵐初好歹是客人,讓人家瞧見多少有失禮數。

    而且江嵐初既然能夠接得下江家萬貫家業,必定不是等閒之輩,玄越方纔那般冒失,若是讓他起了疑心,出手追查的話,雖說不至於將他查個底掉。

    可是以江家的勢力多少能查出些端倪,他們謀劃的事情若是透露出去,千萬人的性命都會由此受到威脅,祁離殤不敢冒這個

    雖說江嵐初出手闊綽,而且對沐青璃頗為愛護,不像是個奸惡之人。

    可人心終究隔肚皮,短短一天半日的相處,就算是火眼金睛恐怕也瞧不出那裏究竟如何。

    所以,祁離殤心頭不免生出一絲擔憂來,生怕節外生枝。

    玄越瞧見自家公子略略有些陰沉的眼神,這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剛纔在宅子門口的確是有些驚慌冒失了,心頭一沉也就不敢再多說話,只默默的等著祁離殤開口。

    “這是兩萬兩銀票,你立刻啟程給玄安師傅送去,一萬兩用來添置糧草,剩下的全都兌成現銀,記得多找幾個錢莊兌換,儘量兌些散碎銀兩,切記莫要引人注目。”

    祁離殤皺著眉頭將剛纔進門時,沐青璃偷偷塞給他的銀票遞給了玄越,又沉著聲音交代了幾句。

    玄越見狀忙不迭伸手接過,臉上瞬間滿是喜色,“兩萬兩真是太好了?師傅終於不用日夜為糧草憂思不已了!”

    兩三個時辰以前玄越還在為幾千兩銀子發愁焦慮,甚至不惜豁出性命,這會兒卻突然憑空冒出個兩萬兩,他將厚厚的一疊車艮票攥在手裏,彷彿不敢相信似的,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微微有些發顫。

    祁離殤見他這副模樣,方纔散開的眉心瞬間又起了褶皺,“你從前冷眉,冷眼不苟言笑,經常人見了你都會平白生出懼意,如今這是怎麼了?不僅喜怒全形於色,甚至越來越冒失,緊要關頭半分鎮定也無!”

    祁離殤皺著眉頭剜了玄越一眼,故意將話說得重了些。

    玄越跟了他十幾年,在他心裏幾乎同祁離辭沒什麼區別,祁離殤也希望他能過得安穩順遂,日日生歡。

    可如今時局未定,所有人前途如何都還難以預料,尤其是他們幾個,性命是安是危也不過是旦夕之間的事,若是缺了深沉穩重,那便是在自己頭上懸了一把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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