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如實相告
沐青璃皺著眉頭沉吟片刻,隨即抬起頭去衝着兩人說道,抱著破財免災的心思,想著損失便損失了,只要莫再因此生出事端便好。
“少夫人說得有理,只是前些日子因為疫病藥材耗費不少,已經花了不少銀子,被截的那批糧草更是花費不少,如今師父手上已然是空空如也,不剩幾個錢了,再給我這一批糧草,恐怕不那麼容易。”
玄越拱手回話,眼裏的憂慮越來越重。
祁離殤和沐青璃聽著也是一臉愁色,滿腹擔憂。
“這可如何是好?許多將士大病初癒,斷斷不能再缺衣少食,否則的話只怕是會軍心不安。”
沐青璃眉頭越發皺得緊了些,暗自思慮著,一時半會兒卻也想不出計策。
“若是再加緊買一批軍糧的話,大概要多少銀子?”
沐青璃眉心緊蹙,暗自思索片刻,隨後又抬眸衝着玄越問道。
雖說如今她和祁離殤手上緊巴巴的,不管重新買軍糧要多少錢,於他們而言都是天文數字。
可總得知道究竟要花費多少,才能決定究竟走哪條路。
“如今正趕上災荒之年,糧食精貴得很,哪怕只是讓全軍將士能撐過月餘的量,少說也要花上幾千兩。”
玄越也是眉頭緊皺滿臉焦灼,聞言暗自在心頭估了個大概,開口時卻異常艱難。
祁家一家子這些年過得有多辛苦,他比誰都清楚,別說是幾千兩了,就是幾百幾十兩,要拿出來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還請少夫人莫要憂心,照看好公子,屬下這就回去同師傅再好好商議一番,看能否想到法子,度過眼前難關。”
眼見兩人滿臉愁色萬般為難,玄越心頭頗不是滋味,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結果還沒抬腳就被祁離殤冷聲喝住,“你師傅若是有法子,就不會讓你千里迢迢趕回來,你打算如何解決?搶官糧?還是打家劫舍?”
祁離殤抬眸盯著玄越透著焦灼的背影,語調冰冷中帶著怒意。
雖說他知道玄越是為自己著想,不想讓他和沐青璃太過為難。
可是此事如此棘手,連他們倆一時半會兒都拿不出計策,若是當真撒手不管,全然拋給玄越師徒倆,那他們必然會兵行險招。
如今最是緊要關頭,若是在這個時候屯兵操練的事兒被人發現端倪,不僅十數年的心血全部付之東流,就連他們幾人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
祁離殤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爲了自己拋家舍業,甚至願意豁出性命的忠義之士,爲了區區幾石糧草白白斷送性命。
“如何解決是我和師傅的事,還請公子莫要憂心,安心待在京城做官便是,我們師徒兩定不辱使命。”
聽著自家公子陰沉冰冷的聲音,玄越被逼停下,卻依舊固執的不肯回頭。
只偏轉頭衝着兩人拱手抱拳,說罷便又要走。
沐青璃見狀眉心越皺越緊,心頭也是火急火燎,也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一個箭步衝出去,橫開雙臂將人攔了下來。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為主子馬首是瞻嗎?如今這是怎麼了?是想要抗命嗎?讓你回去你就回去,此事雖然棘手,卻也並非沒有解決的法子,你這麼急躁做什麼?若是因此害了你師傅和將士們,我倒要瞧瞧你下半輩子如何安心。”
沐青璃皺起了眉頭狠瞪著玄越,狠著心腸厲聲責備一番,使盡渾身解數想要將人逼回去。
玄越見沐青璃眉頭緊皺滿眼怒意,不知為何竟真的沒了跨出門的勇氣。
“少夫人,您真的有法子籌來糧草嗎?若只是勸屬下回去的藉口,還請您放行,將士們飽受意令折磨,如今方纔有所緩解,在這個節骨眼上,糧草哪怕一日也不能斷。”
玄越抬頭望著沐青璃,眼中似有期待,更多的卻是焦灼。
“你容我想想,我答應你,無論用什麼法子,一定會盡快籌到糧草,不會讓將士們捱餓。”
面對玄越一臉的疑問,沐青璃眉頭不由又蹙得緊了些,雖說沒有十足的把握,卻還是滿口應了下來。
若是被逼到絕境,玄月他們真的去劫官糧或者打家劫舍的話,必然是九死一生凶多吉少,而且極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最後哪怕連祁離殤也逃不了。
如今祁離殤就跟她的心尖兒似的,她哪裏捨得讓她受半分傷害。
所以無論此事有多麼艱難,沐青璃都毅然決然的決定攬在自己身上。
雖說如今就算把家底掏空也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卻也並非如玄越所想的那樣,當真被逼到了絕境。
至少她還可以去求趙稚,讓秦書衍幫著想想辦法,他在京城根基深重,宅院鋪子田地也是頗多,若是肯幫忙,幾千兩銀子應當也湊得出來。
大不了等祁離殤日後發達了再加倍償還便是,橫豎金銀財寶是比不上人命珍貴的。
況且如今江嵐初還在家裏,沐青璃覺著若是自個兒拉得下臉來去求他的話,幾千兩銀子她還是願意出的。
畢竟在他可是把沐青璃當成了真正的沐家大小姐,江南第一富戶的家主江老太爺唯一的嫡孫女。
雖說披著原主的皮囊腆著臉去要錢,多少有些虧心,這也總比損失幾條人命要好得多。
“我外祖父家在江南是有名的望族,宅子田地鋪子多得數不清,我記得江南的泗水城裏有一條街最是繁華熱鬧,這條街上所有金器珠寶布匹糧油的鋪子,全在江家人名下,而這些之於江家產業不過九牛一毛。”
沉思許久,沐青璃沒人再想到更好的法子,魚似乎扭頭望向祁離殤,將心頭盤算如實相告。
祁離殤聽了卻是麵露難色,“你與江公子久別重逢不過才兩個時辰,若是此時開口借這麼大筆銀子,恐怕會落人口舌,說我們覬覦江家家財,而且江公子也未必願意。”
祁離殤抬眸望著沐青璃,眼裏閃過一瞬間的鬆懈,很快卻又重新陷入憂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