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徹徹底底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就先告辭了,秦大人,秦夫人,今日之事,實在是對不住來日,若有機會,老夫定當設宴賠罪。”
這會兒子偌大的秦府,對於沐家一家三口來說,無異於牢籠,三個人都巴不得溜之大吉。
只見沐老爺子衝着秦書衍呵趙稚匆匆拱了拱手,嘴裏唸叨了幾句客套話,還沒等他們開口,便帶著江月白和沐梅兒跑得沒影兒了。
“你怎麼樣?可有傷著?”
見三人急匆匆跟逃命似的離去,祁離殤心中對令家人自然越發不屑,嘴角微微一扯,眼裏立刻多了一抹冷笑。
可當他轉身走回到沐青璃身邊時,又瞬間恢復了滿目溫柔,話裡話外更滿是關切。
“放心吧,我沒事兒,再說了那焚心散可是天下少有的毒物,若是我真的碰著沾著,早就倒在地上,吐血而亡了,哪裏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兒跟你說話。”
沐青璃放下茶杯,扭頭望著祁離殤,眼裏也莫名添了一絲笑意。
秦書衍和趙稚更是手挽著手站在一塊兒,兩人都是滿目笑意,彷彿比新婚燕爾的小夫妻還要濃情蜜意似的。
沐青璃在旁邊瞧著,忍不住抿嘴偷笑,可她不知道的是,祁離殤靜靜望向她的目光,其中溫柔比起秦書衍對趙稚的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風波暫且告一段落,我們也不好在這兒久待著,畢竟外頭還有滿堂賓客,還是先應付了那些人,晚些時候再好好聚聚吧。”
幾人又在屋子裏待了片刻,秦書衍這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去衝着眾人說道。
沐青璃和祁離殤雖說不喜外頭的喧囂吵鬧,我也不願意拂了秦書衍的面子,也就沒多說什麼,只默默的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便跟在兩人身後一起邁出門去,繼續招待那滿院子的賓客。
“老爺外頭有人送來了一份賀禮,吩咐小的務必親手交到你您手上。”
幾人出了屋子邁進院子裡,面對著滿宅子的賓客,手裏的酒杯方纔端起,管家便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條錦盒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衝著造物說道,說罷便將盒子雙手朝著秦書衍遞了過去。
“客人如今何處?”秦書衍盯著管家手上黑色錦緞的盒子,眉頭微微一皺,緊接著追問道。
“那人留下賀禮便走了,小的本想邀他進來喝杯薄酒,可他說自個兒是方外之人,沾不得酒,肉也不願意與,這滿院子的達官貴州打交道,說什麼也不願意進門,只說老爺見了這賀禮,便知他心意。”
管家小心翼翼地捧著手裏的錦緞盒子,照著那披著一身紅袈裟的和尚的交代,一字不落的回稟自家主子。
“好,我知道了,把這賀禮送到書房去,找個地方妥當安置。”
秦書衍聽了管家的話。
心中立刻明瞭那人的身份,也沒多說什麼,只扭過頭溫聲吩咐。
管家聞言自然不敢怠慢,連忙捧著盒子,小心翼翼的往書房走去,生怕把手上的東西磕了碰了。
他跟著秦書衍許多年,一年裏不知道要替他收多少回禮,金銀珠寶,字畫古玩,全是些價值不菲的玩意兒。
可秦書衍卻往往連看都不看一眼,只吩咐人退回去,實在退不回去的,也是草草封在庫房了事,可從來沒有一件東西能進得了他的書房。
管家心裏明白得很,秦書衍之所以對這份賀禮如此珍重,原因不過一二,要麼是送這東西的人跟自家主子交情匪淺,要麼這東西來日必有大用。
他自然也就得百倍的小心謹慎……
沐青璃和祁離殤一直在秦府陪著秦書衍和趙稚宴請賓客,彷彿他們也是秦家的主子一般。
兩人忙活了大半日,直到日落西山,才坐著馬車打道回府。
“你以後最好避著沐家人,尤其是那沐梅兒,能躲就躲,莫要同她過多糾纏,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兒家,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咱們不得不防啊!”
回去的路上,祁離殤和沐青璃坐在一輛馬車裏,本是一路沉默,某人卻忽然抬起頭去,衝着身旁的小丫頭說道,說著眉頭越皺越緊,眼裏的擔憂也越來越重。
雖說他知道這皇城根下也不安穩,可從前他覺著自個兒要提防的,不過是那躲在後頭費盡心思想要奪他性命的人罷了。
卻不想如今連沐家人也牽扯其中,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竟然也敢對沐青璃下手,而且手段陰毒至極。
他如今不敢斷定沐梅兒是否真的如沐老爺子所說的那般,只是被嫉妒蒙了心神,一時糊塗纔對自家親姐姐下手。
還是說今日之事原本就是受人指使,蓄意為之。
無奈之下,他只能幾次三番的提醒沐青璃,讓她務必小心謹慎。
畢竟在反擊的時機未到之前,自保纔是至關重要的。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對丫頭心比天高,生來就喜歡爭搶,爭不過就恨人家入骨,如此性子若是真有幾分手段的話,那還多多少少值得別人忌憚,可你也瞧見了,她不過就是個蠢貨而已,掀不起什麼風浪,你就不必費心。”
沐青璃沒想到區區一個沐梅兒竟然能把腹黑大boss嚇成這樣兒,忍不住在心裏頭暗暗偷笑。
不過嘴上也沒閒著,趁機將沐梅兒毫不留情的貶損了一通。
就她那般性子,若不是有當大將軍的爹護著,恐怕早就被人虐得連渣都不剩了,又哪裏值得掛心?
譬如今日,好不容易花大價錢弄了一隻撒了焚心散的毒蠍子,卻連別人的一根毫毛也沒傷著,不僅如此,還將自己的罪行暴露的徹徹底底。
非但沒有遂了心意,還差點兒將自個兒送到牢裡頭去,如此這般作為,不是蠢到家了又是什麼?
就沐梅兒這樣的貨色,就算再來十個八個,她沐青璃也招架得住。
祁離殤見沐青璃話裡話外底氣十足,懸著的心才總算安穩了些,“聽你這麼說,好似的確如此,不過誰知道他還能做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