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想過過手癮
不過很快就要釋然,她從小就愛出風頭,如此大好的露臉機會,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所以她抱怨歸抱怨,梳妝打扮起來卻是不遺餘力,珠釵首飾胭脂水粉,只要能用得上的一樣沒落。
只不過那抬腳邁進前廳,瞥見正同趙稚談笑風生的沐青璃時,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僵住,滿腹的優越感也消失殆盡。
雖說她打死也不願意承認,可只要有沐青璃出現的地方,她總是會被碾壓。
譬如現在,沐青璃那一身素淡的衣裙,以及淡得幾乎瞧不出來的妝容,甚至是髮髻上斜斜插著的那隻看起來根本不值幾個錢的銀步搖,都比她費盡心思營造出來的精緻更讓人舒服和欣賞。
“這沐青璃怎麼就跟個冤魂野鬼一樣?只要一粘上就甩不掉,也不知道秦家人是怎麼想的,這麼盛大的宴會,竟然請了他們一家子,真是晦氣得很。”
沐梅兒隨意挑了張桌子坐下,都還沒落穩,便皺著眉頭冷聲吐槽起來,恨不得衝上前去把沐青璃趕走似的。
江月白聽著自家女兒的抱怨,忍不住抬頭朝著沐青璃和趙稚的方向望了望。
見自己的眼中的肉中刺和主人家如此熟稔,甚至就能像一家人似的,也忍不住嫉妒起來,臉上人陡然添了一絲陰沉。
要知道當初沐老爺子爲了跟秦書衍攀上關係那可真是煞費苦心,又是送禮又是請客的,忙活了不知多久,可人家卻連正眼都不願意瞧一眼。
她兩個不爭氣的兒子想要進祿山書院讀書,更是被秦書衍毫不留情的拒絕,連一絲情面也沒留下。
“不行,走,阿孃,咱們也過去瞧瞧,憑什麼她就能跟人家說說笑笑,咱們就得在這兒坐冷板凳!”
沐梅兒見沐青璃和趙稚越聊越歡,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他,恨不得在她臉上戳出個窟窿來似的。
說著便拽起江月白的手直衝衝地朝著兩人奔去。
“秦夫人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沐梅兒拽著自家親孃走到趙稚跟前停下裝模作樣地衝著他行了個禮,臉上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趙稚和沐青璃聊得正起勁兒,忽然被人打斷,心頭難免不爽,不過卻也沒有怎麼表現出來,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多謝沐小姐掛念,近來還算安穩。”
趙稚在元豐大將軍府一個相熟的也沒有,沐老爺子同秦書衍也只不過是點頭之交,此番之所以請他們來,只不過是因為,京城裏八九成的達官貴胄都在這兒了,若是單單遺漏了他們,難免會讓人心生揣度,這才一併請了過來。
原以為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自知之明多少是有的,喫喫喝喝玩樂一番,便也就打道回府了。
卻沒想到這沐梅兒竟像沒長腦子似的,非得往上撲。
偏偏趙稚平生最厭惡這樣的人,所以娘倆兒費盡心思討好,愣是連個笑臉都沒撈著。
“秦夫人,這裏裏外外都是賓客,您單單陪這麼一個,兩個恐怕是不大好吧,要是傳出去,說不準會落人話柄。”
見趙稚神色淡淡,對她們孃兒兩不理不睬,沐梅兒滿心不服,竟又不知死活的莽撞開口,話裡話外隱隱透著幾分質問的意
趙稚本不想同她計較,卻被這一番話惹得忍不住皺眉冷臉。
“沐小姐,這是我家,如何招待賓客我們自個心裏有數,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在這指手畫腳還是不合適吧。
!”
趙稚轉頭望著沐梅兒,眼裏的厭惡幾乎已經掩飾不住。
“我……我這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秦夫人如此行事本就是對其他賓客的不公,難道這滿廳的人裡,你心頭只容得下她一個不成?”
沐梅兒被趙稚冷冰冰的眼神鎮住,可眼睜睜看著凌青璃如此受人歡迎,她實在是不甘心,於是便又壯著膽子狡辯道。
結果話音纔剛落,就被江月白狠狠的瞪了一眼,“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麼呢?怎麼一點禮數也不懂?平日裏我是如何教你的?”
江月白一把將已經被嫉妒衝昏頭腦的沐梅兒拖到身後,皺著眉頭訓斥了幾句,隨即又抬起頭,是滿臉歉意地看著趙稚。
“秦夫人方纔實在是不好意思,都怪小女不懂事,冒犯了您,還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江月白一面說著一面拉著沐梅兒給趙稚道歉賠不是,說著便拉起自家女兒要走。
結果令沐梅兒就像是著了魔似的,猛的掙脫了自家親孃的手。
“秦夫人,剛纔的確是我太過莽撞了,還望您見諒,不如我為大家撫琴一曲助助興,就當是向您賠罪了。”
沐梅兒低頭衝着趙稚行了個禮,語調忽然添了一抹輕柔,似乎當真是在悔過,可微微起皺的眉頭還有陰沉的眼神,卻將她出賣得徹徹底底。
此時此刻她心裏盤算著的並不是如何求的趙稚的原諒,而是如何在這宴會上出盡風頭,打壓沐青璃。
“這滿屋子的賓客,喝酒的喝酒,談詩的談詩,各有各的興致,不如讓他們各自盡興,就不勞煩沐小姐了。”
趙稚皺著眉頭一臉冷淡,連瞧也不願意多瞧她們母女倆一眼,滿心後悔為什麼下鐵子的時候沒將他們家撇下。
沐梅兒沒想到自己已然如此低聲下氣,卻還是不受趙稚的待見,又想起沐青璃同自己天差地別的待遇,心頭不由又躥起一股子嫉妒。
怒氣更是怎麼也壓制不住,逼得她直接將趙稚的話當做了耳旁風,提起裙角,轉身便往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亭子裡的玉石桌上放著一把古箏,那是趙稚的心愛之物,之所以放在那兒,不過是想過過手癮,彈了兩首曲子給賓客們聽聽。
卻沒想到竟被沐梅兒這麼個不長眼的搶了先。
“姐姐你莫氣,我去把人給你截回來,那把琴是你的心頭肉,可不是誰都能動的。”
沐青璃沒想到沐梅兒。
竟然如此猖狂不懂禮數,似乎存心要惹趙稚不快似的,心頭也跟著起了火氣,皺著眉頭衝着趙稚說道,話音纔剛落,人就已經衝出去好幾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