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並不簡單
“這是我幫姐姐新開的方子,一共兩劑,上邊的是煎服入口的,下邊的是用來煮藥浴湯子的,拿回來的時候注意些,莫要弄混了。”
眼瞅著小丫頭伸手接過藥方,沐青璃便又柔聲交代了一番,末了還不忘叮囑兩句。
香菱聽了這話自然是連連點頭,“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自個兒去趟藥鋪好了,這樣穩妥些。”
香菱一面答應一面將藥方折起來,收進袖子裡,隨後便轉身急慌慌走了。
“這是管家今兒早上才新送來的碧螺春,妹妹嚐嚐味道如何,要是喜歡的話,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我讓香菱包些給你帶著。”
趙稚整個人軟軟的窩在躺椅裏,頭微微一偏,盯著跟前的茶壺,衝着沐青璃說道。
說著便用眼神示意旁邊。站著的小丫頭讓她給沐青璃斟茶。
結果沐青璃卻搶先一步捧起茶壺,自個兒動起手來。
“姐姐,咱們倆就坐在這兒曬曬太陽,閒聊幾句,也沒什麼事兒,不如就讓她們先下去吧。”
雖說到這兒這麼久,也算是經歷了些事兒,見了些世面,可她卻依舊不習慣被人守著,茶都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便忍不住衝着趙稚說道。
“好。”
“你們都下去吧,有事兒我再喚你們過來。”趙稚聽了這話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微微抬頭衝着跟前守著的幾個小丫頭說道。
眼見著眾人紛紛離去,沐青璃心頭終於鬆快下來,這才饒有興致的捧起茶杯品茶。
“姐姐,你可知道姐夫去哪兒了?我聽離辭說他帶著夫君一道去見朋友去了,姐姐可知道那是什麼朋友?”
茶喝到一半,沐青璃又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試探著寵著趙稚問道。
趙稚卻只是緩緩搖頭,“夫君交友甚廣,不論是朝廷官員,還是市井商戶,普通老百姓,甚至修行至都有所來往,出門時也只同我說去見個老友,並不曾道明身份。”
趙稚扭頭看著沐青璃,也是一副不清不楚的神色。
見狀,沐青璃也就沒多問,只歇了心思安安心心的喝茶。
反正人是秦書衍帶出去的,怎麼着也不至於害他不是。
而此時此刻深宮內院裏,美豔豐腴的夫人。身著一襲暗紅色綢子衣衫,因為怒氣太盛,嘴角不停抽搐著,就連用來掩面的輕紗也被微微拂起。
“你不是說絕不會讓他們活著踏進京城嗎?如今這又是怎麼回事?”
婦人扭身走回軟榻前坐下,手掌抬起又落下,直接狠狠拍在了跟前的檀木雕花案上,聲音怒意勃勃,眼神更是駭人,像是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將她那不中用的心腹的脖子擰斷似的。
原本筆挺挺站著捱罵的男人見狀,忽然腿肚子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娘息怒,都怪小的無能,還望娘娘能再給小的一次機會,讓小的將功折罪!”
男人嚇得渾身發顫,跪在地上砰砰磕著響頭,彷彿不知疼痛似的,額頭磕出了血也不停下。
“廢物!都是些廢物!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本宮這麼多年的份上,你如今早被人剁掉扔去喂狗了!”婦人怒目圓睜地瞪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男人,咬牙切齒地吼道,言語之間滿是威脅。
男人聞言更嚇得夠嗆,只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
婦人看得厭煩,長袖一揮,最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滾!如若再不能得手,你便尋個地方自我了斷,永遠別再出現在本宮面前!”
“遵……遵命屬……屬下告退!”男人聽了這話才總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哆哆嗦嗦說完最後一句話,扭身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祁離殤!等著瞧,老子就不信你回回運氣都這麼好!”男人褪到宮門口,眼裏的懼怕瞬間散去,眼神變得陰冷無比,死死捏著劍柄,咬牙切齒暗聲道。
“夫子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此番甚是盡興,這是多謝夫子費心安排。”
秦府門前一輛馬車緩緩停下,秦書衍先一步從車上下來,祁離殤也緊隨其後下了車,隨即彎腰,恭恭敬敬地衝著他行禮告辭。
秦書衍見狀連忙抬手將人扶起,“如今咱們兩家親如一家,互相幫襯本就是應當的,祁公子何必如此客氣。”
秦書衍緩緩開口,眼角喩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語調神色皆是溫和。
“既然如此,夫子日後便不必再喚我祁公子,稱我離殤便可。”聞言,祁離殤也是一臉淡笑,隨即又拱手道。
“好好好離殤,然後我就喚你離殤。”秦書衍聞言也沒推辭,只緩緩點頭,眼裏的笑意越發濃了些。
“好了,快去回去吧,要是耽擱的晚了青璃他們會擔心的。”
兩人又寒暄了一番,眼見著天色已晚,秦書衍隨即轉過頭去衝着祁離殤說道。
說著便要開口吩咐牽馬的小廝送他回去。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瞥見沐青璃緩緩從門裏跨出來。
“喲,還真是巧呀,方纔我還在說離殤要是回去晚了的話,你和祁伯母準會擔心,正催著他快先回去,卻不想倒在這兒撞見了你。”
眼瞅著沐青璃慢慢走近,秦書衍忍不住笑著說道。
沐青璃聞聲抬頭見了秦書衍和祁離殤也是一臉驚喜,“我放心不下姐姐,就過來瞧瞧,眼瞅著天晚了,正打算回去呢,想不到出門就撞見了夫君,你們這一天都不見人影,是去了哪兒呀?”
沐青璃走到兩人跟前停下,說著說著便忍不住詢問起兩人今天的去向。
祁離殤和秦書衍聞言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卻都默契的沒說話。
“夫子帶我去見幾個書友,我們相談甚歡,所以就多喝了幾杯茶,耽擱了些時候,天色不早了,咱們快些回去吧,要是再耽擱下去,阿孃他們會憂心的。”
思索片刻,祁離殤忽然抬手拉了拉沐青璃的胳膊,隨即開口,不動聲色的岔開了話題。
沐青璃抬頭瞥了他一眼,見他眼神淡淡,卻又莫名透著,一股則故意為之的意味,頓時明白他和秦書衍今兒去見的人身份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