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翹了翹嘴角
沐青璃見秦書衍滿臉疲憊,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連忙點頭笑著說道。
說著又轉身朝著趙稚的馬車走去。
“姐姐,你還好吧?有沒有哪兒不舒坦?”沐青璃走到前頭的一輛馬車跟前停下,輕輕撩起車簾,探頭衝着車裏,滿臉倦意的趙稚問道。
雖說天色已晚,沐青璃也巴不得能讓她快些回去歇著,可卻怎麼也放心不下她的身子,所以便忍不住過來詢問一番。
“這一路妹妹將我照顧得極好,沒有哪兒不舒服,只是這天色太晚,實在倦得很。”趙稚聞言,艱難地掀了掀眼皮,輕柔的聲音裡滿是倦意。
“那姐姐就先回去歇著吧,等過兩日我將家裏收拾妥當再去府上探望。”
沐青璃見趙稚雖說一副倦怠至極的模樣,可說話的力氣並不算弱,瞬間放心了不少,連忙溫聲說道。
說完便放下車簾,招呼車伕快些跟著秦書衍一道回去。
秦書衍帶著趙稚漸行漸遠,沐青璃則憂急急忙忙回頭朝著祁離殤和劉思娘走去。
“怎麼樣?你還好吧?”沐青璃走回到不知何時已經從馬車上下來的祁離殤跟前,下意識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傷口,一面打量,一面照著眉頭問道。
生怕他一不小心又把傷口給撐裂了。
“放心吧,我沒事兒,咱們快些進去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得早些歇著纔是。”
說完,祁離殤骨節分明的手指十分自然的握住了沐青璃的手腕,任由她扶著,一步步朝著大門走去。
祁離辭見狀將早已經是熟的祁蘭兒抱在懷裏,同劉思娘一道急忙跟了上去。
“瞧瞧,你哥哥同你嫂子真是越發恩愛了,等你哥身子骨再養好些,為娘應該就能抱上大胖孫子了。”
劉思娘走在後頭,看著兩人相依相偎的背影,笑得一臉慈祥,最後更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在祁離辭耳邊唸叨起來。
“娘,您放心吧,嫂子對哥哥體貼入微,而且每日都在幫他調理身子,哥哥一定很快便會好起來。”
祁離辭不過一個半大的孩子,陡然聽到生兒育女這樣的話,難免心頭羞澀,卻還是忍不住接茬道。
而且言語之間多多少少帶著些歡喜。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他早已經把沐青璃當成了自家人,而且對她的感激之心也越來越重。打他記事起,祁離殤就一直飽受病痛折磨,每每犯病時都會疼得幾乎暈過去。
偏偏撞上家裏又窮得叮噹響,很多時候連藥都買不起,積年累月祁離殤的身子也就越發虛弱。
祁離辭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卻又無可奈何,一度絕望。
卻不想柳暗花明風迴路轉,讓他們遇到了沐青璃這麼一個救星。
沐青璃在他們一家人心裏頭的地位,自然也就漸漸地變得舉足輕重,無可替代。
“行了,阿孃時候不早了,您快些帶蘭兒回屋歇著吧,其餘的明天再說。”
眼瞅著祁離殤和沐青璃進了屋子,祁離辭也連忙轉頭將祁蘭兒交給劉思娘,嘴角微微翹了翹,話裡卻滿是疲倦。
劉思娘見祁離辭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自然忍不住心疼,連忙點頭應道,“好好好,你也快些去歇著,好好睡一覺,這些天真是苦了你了!”
劉思娘伸手接過祁蘭兒抱在懷裏,隨即又抬起頭,須滿臉關切地衝著祁離辭說道,一個勁兒的催促他趕緊回房。
就這樣一家人很快便各自尋了屋子歇下,想著先養精蓄銳一番,餘下的事兒以後再慢慢做打算。
“你的傷口當真無礙嗎?要不我幫你拆開瞧瞧?我這紗布裹得太厚了些,萬一只是血沒滲出來,傷口早就撐裂了怎麼辦?”沐青璃扶著祁離殤走到榻前坐下,眉心微蹙,一雙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傷處,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說著便要伸手去將紗布解開,結果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祁離殤忽然一下捉住。
“我自個的身子自個清楚,放心吧,沒有大礙,你就別忙活了,還是早些歇著吧,這幾日一路顛簸,連一個整覺也沒睡過,你要是再怎麼熬下去,說不準我還撐著你就先倒下了呢!”
祁離殤抬眸望著沐青璃,嘴角含笑眉眼溫柔,話裡話外莫名透著一絲寵溺。
說著便起身自顧自地鋪起被褥來。
看著祁離殤一臉的輕鬆,沐青璃一時辨不出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覺得心頭惴惴的,有些發慌。
眉頭微微一皺,趁著祁離殤不備,直接一把將他撼在塌上。
“你這傷雖說算不得極其嚴重,可也不輕,謹慎些總是好的,再說不就瞧瞧嗎,能費什麼功夫?”
沐青璃皺著眉頭,一面唸叨,一面低頭解開了紗布。
“瞧瞧我說什麼來著?你這口子都裂成什麼樣了?還強撐著不肯吭聲,你以為自個兒是鐵打的嗎?你可是一家之主,你要是倒下了的話,我們這一大家子可怎麼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立足啊?”
紗布纔剛解了一半,沐青璃就在上頭瞧見了溼噠噠黏膩膩新滲出來的血跡,眉頭狠狠一蹙,美女嘀嘀咕咕的帶著一絲嗔怪,更多的卻是擔憂和心疼。
流了這麼多血,口子指不定裂成什麼樣,祁離殤又怎麼可能毫無感覺,不過是想讓她早些歇著,所以在拼命硬撐而已。
聽著沐青璃念念叨叨的抱怨,祁離殤心頭非但沒有一絲怒意,反而還翹了翹嘴角。
“我呀,頂多就是個掛名的一家之主,咱們家裏裏外外哪處不是靠你,就算萬一我真有個三長兩短,我相信你也能帶著阿孃和離辭在這京城混出一番天地來。”
祁離殤笑得一臉溫柔,話也說得誠誠懇懇。
在他心裏沐青璃早已成了這個家的頂樑柱,所以這一番話也算是實打實的心裏話,半點不摻和假。
“好端端的胡說八道什麼呢?以前在石頭莊那樣的小地方我還勉強能撐得住,可如今到了這皇城根下,天大地大的,我不愧是一個沒見過失世面的婦道人家而已,如何能立得住腳?今後還得仰仗你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