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高攀不起
楚煜覺得沐梅兒簡直就是個陰魂不散的女鬼,見她理直氣壯地不願意走,便又急忙哄道。
“可……可我等了你這麼久,就是想同你好好聊聊,你這剛回來就要趕我走,我……我不是白費功夫了嗎?”
沐梅兒面上裝得溫柔單純,心頭卻跟明鏡似的,老早便瞧出了楚煜對自己的厭惡心思。
一股怒火瞬間從心頭洶涌而起,加之等了兩三個時辰,實在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所以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想要繼續死纏爛打。
可楚煜卻壓根不給她這機會,一面說著一面毫不留情的將她往外推。
沐梅兒盡全力想要抵抗,可她終究不過是個女子,那柔柔弱弱的骨架子又如何能抵得過楚煜的推操。
於是乎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迫著跨出門檻,站在大門外了。
“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送沐小姐回去!”
楚煜前腳跨出門檻,後腳便迫不及待的衝着小廝喊道,生怕沐梅兒再多待一刻似的。
“我……不……我……”沐梅兒滿臉的不願意,還想要掙扎,誰知一轉頭,竟看見楚煜已經又跨過門檻,走出好幾步遠了。
“哼!竟然敢這麼對我!這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竅了!”望著楚煜漸行漸遠,幾乎快要瞅不見的背影,沐梅兒氣得直跺腳,咬著牙冷哼道。
可哼歸哼,人家都已經走遠了,她又實在沒臉再追進去,再怎麼不情願也得上車回去。
“小姐,您莫要生氣,楚公子也是爲了您的名聲著想,所以說您遲早是楚公子的人,可畢竟還沒過門,有些禮法還是得守著。”
回去的路上,丫鬟遇見沐梅兒,皺著眉頭滿臉寒霜,心頭不禁直打哆嗦。
可又害怕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沐梅兒氣不過,會把氣全都撒在自己身上。
醞釀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緩緩說道。
“你個蠢丫頭懂個屁,真話和敷衍都分不明白,他哪是在意我,分明就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竅,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沐梅兒狠狠瞪了丫鬟一眼,恨不得在她臉上剜下塊肉來似的,嘴上更是怒意勃勃。
要是從她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能化作刀劍的話,那她跟前的人這會兒恐怕早已經死了千百遍了。
“小姐,您……您在說什麼呀?奴婢怎麼聽不明白?”
小丫頭見沐梅兒臉上怒意騰騰,心頭更怕得緊,卻又不敢說大話。
畢竟若是她悶著不吭聲,胳膊腿兒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被擰上一把,疼得鑽心掉肉。
她也就只能硬著頭皮往下問。
“說你蠢你還真蠢,你沒瞧見今兒在街上,再扔下我和那輛破車,直直追了過去,不是去找沐青璃那個小賤蹄子又是誰?”
沐梅兒說著衝着小丫鬟又是狠狠一瞪,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似的,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就像是在嚼沐青璃的骨頭。
“不行,我絕對不能容忍這小賤人在我跟前如此放肆張狂!本小姐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他一分一毫也別想搶走!”
沐梅兒越想越氣,又忽然記起,她當初是如何耍盡手段才把和楚煜的婚約從沐青璃的手上搶了過來,心頭不由得涌起一陣懼怕,暗暗捏緊了拳頭,眼裏赤裸裸的滿是殺意……
“祁家娘子這麼晚了,您不早些歇著,在想些什麼呢?”
香菱從火房打了熱水回來,本想招呼沐青璃泡泡腳解解乏,可一進門卻瞧見她盤腿坐在鋪了褥子的地上,手裏握著支筆,歪著腦袋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沐青璃被香菱脆生生的聲音喚得回過神來,眼裏瞬間恢復了神采,“我記得從前在一本古書上見過一張專門治姐姐病症的方子,只可惜過去太久,記不清了,我想趁著這會兒子安靜,好好琢磨琢磨,看能不能記起來。”
沐青璃抬起頭看著香菱,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跟她說了實話。
“祁家娘子,您爲了夫人可真是勞心勞力,真是辛苦您了,雖然我也盼望著您能早些記起來,可如今都快四更天了,您還是快歇著吧,熬得太久,可是會虧損身子的。”
香菱走過去,彎腰不動聲色地取走沐青璃手裏的筆和紙,擱到一旁的桌子上,又扭過頭來勸道。
“你這小丫頭,還真是會體貼人,怪不得姐姐那麼喜歡你,行吧,那今兒就聽你的,先歇著。”
沐青璃見香菱一臉誠懇,紙和筆又都被奪走,無奈只好點頭答應。
一面說著一面掀開褥子躺進去,打算先好好睡一覺明兒早上起來再琢磨藥方。
可還沒來得及躺下,卻又被香菱抬著胳膊給拽了起來,“祁娘子爲了夫人來回奔波,想必身子乏得緊,還是先泡泡腳再歇歇吧,能舒坦些。”
香菱拉著沐青璃走到矮凳前坐下,一面說著,一面蹲下去替她脫襪子。
“不……我……我自己來就好,你也一塊來泡泡吧,今兒你可也跟著跑前跑後,一步沒落下。”
沐青璃向來是個勤快的,自然不習慣有人伺候,見著心頭一急猛的一躲,差點兒把水盆子踹翻。
腳踩穩之後,連忙把香菱從地上拉了起來,又從旁邊搬了條矮凳子給她坐下,一面說著,一面彎下腰去替她挽褲腿兒。
香菱雖說平日裏在趙稚跟前也受了不少優待,比許多大官貴胄家奴婢家丁過得還要體面,卻也沒有被人如此細心體貼地對待過。
不由受寵若驚,也急忙往後躲了躲,想要避開沐青璃的手。
可誰知沐青璃直接捏著她的腳踝,將她的一雙腳抬進了熱騰騰的水盆裏。
“我又不是你家夫人,你也不是我的丫頭,咱們就算是朋友,朋友之間在一個盆裏洗洗腳,有什麼好稀奇的?”
見香菱滿臉惶恐,幾次三番想要將腳擡出去,沐青璃便又笑著說道。
說著還故意往她腳背上澆了一捧水。
“朋……朋友?這……這可萬萬使不得,您是夫人的妹妹,奴……奴婢高……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