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璃耶就忍不住越發心疼他，如今陰差陽錯的用自己的醫術給他鋪了一條路，心頭自然是歡喜萬分。

    “姐夫你先在這兒守著姐姐，我出去看看藥熬好了沒？”

    想起祁離殤，沐青璃忍不住抬頭望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色，忽然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似的。

    忍不住想要出去透透氣，於是便抬起頭去衝着秦書衍說道。

    “好，真是辛苦你了，我陪著夫人就好，你先去忙吧。”秦書衍聞言心頭難免又生出感激來，連忙抬起頭回道。

    沐青璃也沒多說，立刻便抬腳往伙房走去，想去瞧瞧香菱煎藥煎得如何了。

    卻沒想到方纔走到院子裡，眼角餘光便瞥到一抹。可以快速地從她身邊閃過。

    “誰……誰在外頭？”沐青璃立時警覺起來，皺著眉頭，望著不遠處柴垛子的方向喊道，不管是聲音還是麪皮都繃得緊緊的。

    一面喊著，一面試探著靠近。

    “誰誰……在那兒？有膽子的就自個兒站出來，別鬼鬼祟祟的，像個偷雞摸狗之輩一般。”

    走到近處，沐青璃忽然停下腳步，抬起頭去衝着草垛子後頭喊道，故意陰陽怪氣刺激到後面貓著的人。

    楚煜直挺挺的貼在草垛上，皺著眉頭猶豫許久，終於還是抬腳走了出去。

    沐青璃怎麼也沒想到躲在草垛後頭的竟然是楚煜，不由驚得瞪大了眼睛，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楚……楚公子，你……你怎麼會在這是有什麼事嗎？”沐青璃直勾勾盯著楚煜，又忍不住側目往草垛後頭望了望，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我……我仰慕秦夫子已久，又瞧見他與你們一同回來，變更了過來，想見他一面，結果他在裡頭遲遲不出來，我……我又不想錯過這難能可貴的見面機會，所以就一直在院子裡等著。”

    眼瞧著沐青璃眼神越發狐疑，又似乎忍不住想笑。

    楚煜心頭尷尬至極，只覺得自己積攢了二十幾年的顏面，彷彿眨眼之間便蕩然無存了一般，掙扎了許久，才終於開口解釋道。

    可越往後說話越磕巴，平日裏的氣場半截兒也拉不出來，只剩下了滿臉窘迫。

    “哦，原來如此，姐夫在裡頭照顧姐姐，要不楚公子在這等著，我進去只會姐夫一聲，畢竟楚公子已經等了這麼久了，見不著實在可惜。”

    沐青璃見楚煜說話雖然磕磕巴巴的，但眼神卻沒有絲毫閃躲，不像是在說謊，便也沒懷疑。

    先是恍然大悟似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指著裏屋的方向說道。

    “還是……還是不用了吧，秦夫人病得那麼厲害，想必秦夫子也沒心思同我閒扯，我看還是改日專程登門拜訪的好。”

    楚煜順著沐青璃手指的方向望了望，稍稍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他雖然一心想要同秦書衍結交，為日後的大計鋪路，這也沒蠢到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

    畢竟秦書衍能從書院追到這兒來，還寸步不離的在床前守著，就足以說明秦夫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這個時候就算沐青璃願意去幫他叫人，秦書衍也未必肯理他。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費這一番功夫。

    反正又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緊迫事，來日方長，總還能找到機會。

    “也是，姐姐如今還沒醒過來，姐夫心裏急得很，恐怕也真的沒什麼心思同公子喝茶聊天。”

    沐青璃本就是隨口客套幾句，沒想真的去打擾秦書衍，見楚煜識趣拒絕，便也順勢說道。

    “公子要不要進去喝杯茶？這天寒地凍的，在外頭等了這麼久，想必手腳都已經凍僵了。”

    說完，沐青璃本想直接了當轉頭離開，畢竟她和楚煜只有過兩三回偶遇，連熟人也算不上。

    而且因為祁離殤的關係，沐青璃並不願意和楚煜走得太近。

    畢竟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成為勢不兩立的死對頭。

    沐青璃只想踏踏實實的待在沐青璃身邊，求一份安穩，本就對別的男人沒什麼興趣。

    對於楚煜自然也就越發的敬而遠之。

    可是又覺得就這麼走了的話，實在有失禮數，所以便又扭過頭去，客氣地問道。

    楚煜也不是個蠢貨，立刻便聽出沐青璃只是客氣而已，並不是真心想要請他進去喝茶，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是話到我嘴邊又咽了回去。

    “沐小姐這麼一說，我還真覺著有些冷，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

    楚煜皺著眉頭略略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順著沐青璃的話茬，厚著臉皮回道。

    畢竟這樣一來，除了能和沐青璃人多聊聊以外，說不定還有機會見到秦書衍，和他攀談幾句。

    如此一來，也算是不虛此行。

    沐青璃滿心以為楚煜會拒絕，卻沒想到他愣是跟沒有聽出話外音似的，滿口答應下來。

    “那……那楚公子裡面請。”畢竟是自己先開的口，雖然忍不住驚訝，也有些不情願，可沐青璃還是妥貼地斂起情緒，客客氣氣地衝著楚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煜雖然瞧出了他眉眼之間的勉強，卻依舊沒有改變主意，相反，步子還邁得越發快了些。

    畢竟他要做的事情，是決計不會輕易放棄的。

    “楚公子你先在這兒坐一坐，我去燒水泡茶，順帶看看姐姐的藥熬好了沒。”

    沐青璃將楚煜引到屋裏，招呼他坐下。

    自己卻連口大氣都沒來得及喘，就又轉頭往伙房走去。

    雖說她並不急著給這位楚公子上茶，可趙稚的藥，卻是一刻也耽擱不得，越早送去越好。

    所以她忍不住著急，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

    “香菱藥熬的怎麼樣了？好了嗎？”

    沐青璃方纔踏進火房，便忙不迭地衝著蹲在地上，捏著蒲扇，朝藥爐子裡輕輕扇風的小丫頭問道。

    香菱聞言連忙伸手去揭開藥罐子的蓋子，結果卻被燙得直抓耳朵，“我……我也不知道好了沒有？要不娘子您來瞧瞧吧。”

    香菱從地上站起來，兩隻手抓著耳朵慌忙退，開兩步抬起頭去衝着沐青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