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們已經如此之熟了嗎
魏清風又給她洗腦了幾句此事的嚴重程度,宋昭寧頻頻點頭,一臉憂心地附和道:“真的會這樣嗎?簡直是太可怕了!”
她聽著魏清風的言論,幾乎能腦補出來上一世的宋新月是如何被他看似憂天下,憂自己的話所騙了的。
所謂的男主,就是爲了他自認為的善良和選擇不擇手段,至於這其中會不會傷害其他人,那都不重要,畢竟其他人的設定是反派,而男主,則是爲了社稷使命與蒼生。
宋昭寧換個視角來看,就覺得無比虛偽,令人作嘔,好不容易耐著性子叫魏清風徹底相信,她以為能走了。
卻被他拉住了手腕,魏清風突然湊近,輕笑道:“宋二姑娘今天往這裏一站,我都快看不見你身後的花了。”
宋昭寧一臉茫然的往一旁挪了挪,“現在看見了嗎?”
“不,我的意思是說。”魏清風笑意加深,英氣十足的眼中透出寵溺來,“姑娘今日人比花嬌。”
嘔嘔嘔!
宋昭寧被這情話噁心的泛起雞皮疙瘩,又不得不笑地一臉幸福,抬手半遮住麵,“魏公子過譽了。”
魏清風一路把她送到門口,又說了許多肉麻的情話,還約了下次見面的地點跟時間,這才肯放她走。
宋昭寧站在大街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剛纔胸腔中悶著的胭脂水粉味和令人作嘔的噁心感褪去,她這纔不情願邁動步子,把令牌給門口小廝看了一眼。
小廝恍然大悟,知曉她是誰,道:“公子這邊請。”
直接從入口處走上了二樓,三樓,四樓,來到一處無比寬廣的大廳內,擺好了桌几宴席,像是在等著什麼人。
“公子請先坐,待會人就會到齊了。”
“好。”
宋昭寧安穩不動,她逛了一圈,這地方太空曠,毫無藏身之地,難不成今日就要無功而返了嗎?
環視一遭,她突然咬了咬牙,把目光放在欄杆之外的懸空皮鼓上。
偌大的皮鼓鑽進去一個人絕對沒問題,不過難就難在底下是空的,往下一看,還能瞥見剛剛大廳中她救下來的楚瑤。
那姑娘一襲白衣,好似坐在桌邊發呆。
宋昭寧咬了咬牙,站上欄杆,手摸到皮鼓邊緣,正要鼓足勇氣往上爬,突然聽到熟悉聲音。
魏清風幽幽說道:“舅舅不願,所以我便沒有把那女子帶過來。”
“哈哈,”魏重山將軍笑得很是爽朗,道:“我只是看不慣宋德嶽那副狗德性,至於你喜不喜歡他家姑娘,舅舅無所謂。”
宋昭寧心下一急,生怕被發現了,三下五除二爬入皮鼓中。
皮鼓裏黑而不見光,但偷聽效果賊佳,甚至能聽見有琴師搬了琴坐在皮鼓下面,等待著演奏。
魏重山舉杯,高聲對眾人說道:“敬太子!敬大明!”
臥槽!宋昭寧心中咯噔一下,你們這是赤裸裸的要造反啊!雖然說魏清風最後登上帝位,可是你們一群人聚在這裏喊口號,簡直是不要命了。
正腹誹著,手摸上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她嘴被一隻手捂住,發不出絲毫聲音來。
心跳如雷,宋昭寧還以為自己碰到鬼了,巴不得快點暈過去。
冷靜下來後,聽到一個壓得極低極低的聲音,“是我,別出聲。”
“謝……沉?”
“嗯。”
謝沉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聽著那群人繼續談論,多數都是前朝留下來的後代,一心想著簇擁魏清風為君王,從而復辟自己的王朝。
可躲在皮鼓之中的兩人都知道最後結局,魏清風雖登上帝位,卻沒改國號,說白了,他害怕激起民憤,引起暴亂,令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於是強行壓在心中仇恨,做了一世明君。
魏重山兩杯酒下肚,看著魏清風,沒忍住老淚縱橫,道:“如果本將軍的孩子還在世,年紀恐怕與你差不多大小。”
魏清風聞言,“撲通”一聲跪下,行了個大禮。
“舅舅當年搭上自己孩子的救命之恩,魏清風莫齒難忘,永生永世都會記著您的恩德,舅舅就把我當做自己的親兒子吧,我一定會為你養老送終,盡一世孝的……”
他說的感人肺腑,在座有好幾個都紅了眼眶,長吁短嘆起來。
“將軍當年為救殿下,甘願用自己的孩子做誘餌,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之術,如此胸襟大度,實乃我等所不及的。”
皮鼓之中的兩人聽到,都忍不住在黑暗中揚起笑容,既無奈又覺著可笑。
說白了到最後,魏重山還是死於新君手中,自古帝王最無情,更何況做個明君,就需要權衡利弊。
以殺他一人而救世上千百人。
不知為何,聽著聽著,宋昭寧莫名感覺呼吸急促起來,皮鼓中地方雖夠兩人呆著,但碰到之後,就像黏著放不開了一樣。
氣氛,溫度也在逐步上升。
透過絲絲外面透過來的亮光,謝沉凝視著宋昭寧,從她的髮絲看到耳垂,再到鼻尖,到嘴唇。
無一不令他動心。
忽然想起那夜費力撈上來的花燈中,宋昭寧的那隻花燈,字條寫的很是潦草,畫了好幾個黑疙瘩後。
寫上了“願君安”三個字。
至於那“君”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謝沉不合時宜地想起來,那字條前面是兩個黑疙瘩,兩個字,會不會是自己的名字?
心念微動,他聲音輕輕附在宋昭寧耳邊道:“你今天怎麼上趕著投懷送抱?”
輕輕一句調笑,宋昭寧又羞又惱,迫於局勢,不能開口回懟。
面前那群人終於把話題談到了“四方圖”身上。
魏重山喪氣道:“沒想到那小賊簡直是無孔不入,我把四方圖放在密室中,上了好幾層鎖,最後還是被人發現偷走了。”
“無妨,舅舅無需自責,”魏清風介面寬慰道:“已經尋到了,就在西寧侯府中,爲了不打草驚蛇,我跟宋昭寧商議著把那東西偷出來。”
謝沉一驚,“你答應了?”
“你們已經如此之熟了嗎?”
魏重山驚訝一遭,而謝沉也是同樣的疑問,幾乎同時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