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終於來了
宋新月淡淡一笑,並不否認她和宋昭寧的關係,反而站得更近了些,頗有種宣誓主權的意味。
她溫柔說道:“我們都是親姐妹,自然關係更好些。”
宋昭寧聽出來她將“親”字咬的很重,怕是心底還在擔憂著會被所謂的親生父母拖下水。
如今兩人站到了一條線上,關係竟有種詭異的和諧,蘇淺淺氣急敗壞,一臉看叛徒的表情盯著宋新月。
最後還不忘撂話嘲諷道:“你少在這裏識人不清了,到時候被親近的人背叛,那滋味可真夠你喝一壺的。”
宋昭寧抿了抿唇,正欲開口,旁側有人招手,叫道:“快過來,球賽要開始了。”
宋新月抓著她的胳膊往前走,敏銳察覺到宋昭寧對馬球的興趣並沒那麼大,奇怪道:“我以為你是喜歡打馬球纔來的。”
“啊,是啊。”
宋昭寧回過神來忙應了一句,目光卻在人群中飄忽,遲遲不見謝沉的身形。
邀請來的都是些世家千金貴女,其中還有不少見過幾次的熟面孔,大家扎堆在一塊竊竊私語,內容無非是坐在不遠處的少年們。
“聽說今天二皇子也來了,不知等會可有榮幸與他一組。”
“跟他有什麼好的?若是能跟那位姓陸的公子組隊,那纔是榮幸呢。”
少女們肆無忌憚地討論著誰家的公子哥更風神俊朗,俊俏無雙。
宋新月一臉純真地聽著,絲毫沒覺著有什麼不對,抱著胳膊的宋昭寧卻聽出了他們的言外之意。
除了外表,她們更看重的是家世和地位,這些姑娘們真沒宋新月那麼純真。
不多時,裁判敲著鑼鼓,眾人依次上場。
分為兩隊競爭,一隊三人。
蘇淺淺示威似的走過來,她今日身著一身水藍色綢衣,輕便矯捷,袖口帶著銀護腕,頭戴淡紫色抹額,全部青絲束起,儼然一副要大出風頭的準備。
宋昭寧到現在都沒找到謝沉身影,心中略有落寞,於是衝宋新月道:“你去吧,我這會兒身子不適,懶得動彈。”
在蘇淺淺佔有慾極強的目光下,宋新月只得點了點頭,“行。”
剛一離座,蘇淺淺就不耐煩道:“你別告訴我,你真的接納了那鄉野村女?她不光沒禮數還做那麼多丟人事情,你跟她站在一起,我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
本就是要好朋友之間一時賭氣的言辭,卻叫宋新月表情一凌,“不要亂講。”
“哼,你現在竟維護她至此?”
蘇淺淺勃然大怒,轉頭就朝著相反的隊伍走去,有心要跟宋新月對著來。
不遠處的宋昭寧注意到他們兩個因為自己險些反目,揉著肚子,倒真有些受寵若驚。
“不上去嗎?”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後響起,宋昭寧一個哆嗦,隨即內心升騰起喜悅來,轉頭道:“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今日見不到你了。”
她這欣喜模樣令謝沉目光沉了沉,嘴角流露出絲絲笑意,點頭道:“嗯,上場吧。”
“好。”宋昭寧一口答應,跟著他來到了宋新月所在的隊伍,介紹道:“這位是謝沉謝公子,我們之前見過的。”
宋新月衝他打了個招呼,然後扭頭關切宋昭寧,“你剛剛不是說了身子不適嗎?現在好些了嗎?實在不行的話,不要逞強。”
“沒有,好多了。”
宋昭寧急忙搪塞。
這些舉動落在謝沉眼中,導致他看宋新月時的目光帶了一絲溫度,上輩子宋新月仗著自己身份,可沒少為難她,現在居然像轉了性子一樣,關心起來。
不論目的為何,只要她對宋昭寧好,謝沉便不會再那麼痛恨她。
這邊隊伍裡的三人各懷心思,總算是準備好上了馬。
而蘇淺淺那邊就沒這麼安寧了,她不知因何被惹惱,騎在馬上,指著一個女子破口大罵。
“就憑你?也要跟我組隊!少來了吧,你最近莫不是想翻天,上回偷我鐲子的事情,我還沒跟你計較!”
厲聲斥責下,小姑娘抬起紅通通的雙眼,倔強的小聲說道:“我沒有偷你的鐲子,你現在手上戴著的,不正是自己丟了的那一幅嗎?”
這句話無疑更加激怒了蘇淺淺,她馬鞭一揚,就要落下。
蘇萍兒不肯後退,只能舉起胳膊擋住面容,已經做好了鞭子落在身上的準備,可那份痛苦卻遲遲沒有到來。
她小心翼翼睜開眼,熟悉的側顏映在眼前,宋昭寧抬手接住鞭子,任由蘇淺淺使勁吃奶的力氣拽,都無濟於事。
宋昭寧微笑道:“大庭廣眾之下,蘇小姐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子與自家姐妹過不去,傳出去的話,恐怕對你名聲也有影響。”
“關你什麼事?給我閉嘴。”
蘇淺淺拽不回來,索性直接扔出鞭柄。
宋昭寧不以為然地把鞭子衝她拋過去,道:“想要贏了她,那還不簡單?現在正是馬球賽,在賽場上見分曉,總比以身份相壓,要光明磊落的多。”
蘇淺淺經不得激將,三言兩語,她果真中計,衝下人使了個眼色,道:“給她備馬。”
蘇萍兒如願參與比賽,緊了緊手腕上的布條,衝着宋昭寧感激一笑,道:“多謝。”
宋昭寧有些摸不著頭腦,明明上回見面時,她還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怎麼這麼快就如此勇敢了,“你阿孃的病情怎麼樣?”
“有所好轉,但是……”蘇萍兒眼中一下涌上淚光,道:“今日父親會來看我們比賽,我必須要全力以赴,讓他看到我。”
宋昭寧聽出她有所苦衷,但是蘇萍兒不願講的話,她也不會多問。
裁判一聲鑼鼓敲下,馬球拋至半空,駿馬嘶鳴,地上掀起半人高的塵土來。
第一杆被蘇淺淺搶了先,她得意瞪了宋昭寧一眼,還沒來得及揮下一杆,馬球便被謝沉帶走了,揚杆一擊,直中洞口。
謝沉身手過於利落精彩,場下響起喝彩聲,隨之而來的就是對他身份的討論。
宋昭寧眉頭狠狠一皺,隔著駿馬與塵埃,遙遙與他對視了一眼。
心中瞬時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