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辦法，一腳踢在肖凡的肚子上，趁著肖凡疼得張嘴的瞬間，將藥給送了進去，同時抬起杯子，灌進去半杯水，也把紅色的藥丸衝進了肖凡的肚子裡。

    肖凡的神智有些模糊，陷入半夢半醒間，一會兒身在地下城，一會兒身在黑色長城，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界限。

    趙海放下杯子，他又拿起針管，一下猛扎進肖凡的身體裡，抽出兩百多毫升的血液。

    他將針管放在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下檢視，露出滿意的神色，隨後就離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說不清過去多久，也許是半年，也許是一年，也可能是好些年，市三醫精神科醫生趙海，每天都會來看肖凡一次，每次都會喂他吃同樣的藥丸，並抽走大管的血液。

    而肖凡的神智，早就已經陷入恍惚中，他的精神雖然還沒崩潰，可隨著時間流逝，他越來越覺得，也許眼前這個世界纔是真的！

    可是，趙海為什麼每天都要抽走他的血液呢？僅僅只是爲了研究嗎？

    他有些不願意相信，這也是唯一的可疑點，他也從來沒有向趙海問起過這個問題，因為他害怕，對方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讓他僅有的堅持徹底瓦解。

    可是，他還能再堅持下去嗎？

    趙海進來了，紅色的藥丸再一次喂到他嘴邊。

    “啊……張口，哎，對，真乖！”趙海像平常一樣，熟練地將藥丸送到肖凡的嘴邊，但這一次，卻出現了不一樣的結果。

    肖凡張嘴並不是要吃藥，而是有話要說。“我一直有一個疑惑，如果你能幫我解答，以後任你擺佈！”

    他的聲音很虛弱，這是流血過多的表現。

    趙海來了興趣，收回手，驚訝地說道，“你的意志還真是強大，都吃了兩年藥了，還能說出話來。”

    “有什麼問題，少將只管說！我畢竟是科學部研究員，有責任滿足你的需求！”他得意一笑。

    “呵呵……”聽到少將兩個字，肖凡卻忍不住笑了，笑聲有些嘲諷的味道，既是在嘲諷自己，也像是在嘲諷對方。但他接著就說出了心底的疑惑，“為什麼你每天要從我身體裡取走兩百多毫升的血液？別跟我說什麼研究，我不信！”

    “我當是什麼大問題，讓少將一直記掛在心。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爲了華夏能夠抵抗住巨獸的入侵，我們需要研究你的血液，從而提取出裡面的基因，注射給其他的人，幫助他們覺醒！”

    趙海的語氣有些戲謔，分明就是在玩弄獵物。

    可這話落在肖凡的耳中，卻讓他的呼吸輕微地波動了下，殘破的記憶重新在腦海裏組織起來，那是黑色長城計劃完成後，系統獎勵的基因，妖鳥鬼車。

    妖鳥鬼車是神話基因，對變異生物有極強的吸引力，當初在擊殺幻影紅花的過程中，他的基因就刺激到了幻影紅花，差點就被吞噬掉。

    “對了，幻影紅花種子呢？”

    肖凡閉上眼睛，默默感受體內的情況，竟然在腹部找到了幻影紅花種子，讓他驚喜的是，原先誕出一芽的種子，已經長出了三條柔弱的藤蔓，其中一條紮根在他的血肉中，另有一根竟然纏繞著紅色的藥丸，看樣子竟是在緩緩地吸收藥丸的藥力。

    怪不得這段時間以來，始終還能保持少許的神智，想來就是這幻影紅花種子發揮了作用。

    剩餘一條柔嫩的葉芽，像是纔剛成長起來一般，沒有另外兩條那麼活躍。

    可是我每天損失的血量都兩百毫升，按照對方所說，如今已經過去兩年多，算下來也是一筆龐大的血量。就是在這種體內氣血虧空的情況下，不僅沒有讓幻影紅花種子枯萎，反而還成長了許多，這又是為什麼？

    難道幻影紅花種子吸收藥丸的藥力，是用來成長的？

    正在肖凡心緒起伏的時候，趙海已經掰開了他的嘴，也許是出於想要徹底摧毀肖凡的意志，他竟然將整瓶的藥，全部灌進了肖凡的肚子裡。

    這回，肖凡感受得更清晰，體內的幻影紅花種子興奮地彈出藤蔓，伸進海量的藥丸中，就連原本紮根在肖凡血肉中的那條藤蔓也緩緩拔了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動，肖凡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但卻不是因為吃下太多藥丸，而是體內的幻影紅花種子飛一般的蛻變，掀起他內心的波瀾。

    柔嫩的藤蔓逐漸變得和另外兩條藤蔓一樣長，也加入了對紅色藥丸的吞噬中，在三倍的吸收速度下，種子表面再次彈出一條新的藤蔓，並且這條藤蔓更加粗大，顏色也更腥紅。

    如果肖凡沒有猜錯的話，這條新出現的藤蔓必然是主幹，當它徹底長成的一刻，就是幻影紅花孕育期結束的時候。

    肖凡體內的藥丸被快速地消耗殆盡，同時幻影紅花的主幹也變得活躍起來。

    它像個剛出生的孩子，表現出極度的飢渴，發出微弱的嘶鳴聲，向孕育它的“母親”索求著更多的血液。

    可肖凡哪裏還有多餘血液，他苦笑著睜開了眼，就見到趙海已經拿起針管，準備例行公事，為他放血，一個殘酷的想法突然涌入心頭。

    肖凡裂開了嘴，牙齒縫裏流出藥丸的殘漬，滴落到對方的手上。

    “少將你可真噁心，我看要不今天就把你吸乾算了，反正基因已經獲取得差不多！”

    趙海陰陽怪氣地說著，眼裏癲狂一下閃過，抬起粗大的針管就要朝他心口的位置扎去。

    就在這時，肖凡的腹部，一根血紅的藤蔓突然彈出，這藤蔓只有手指粗細，但長度卻好像沒有極限一般，眨眼將趙海纏個結實。

    “這是什麼？它怎麼能吸走我的能量！這不可能！”

    趙海的臉色唰就白了，然後開始扭曲起來，連帶著周圍的環境都搖晃不止。

    “果然有問題！”肖凡的力氣逐漸恢復，幻影紅花種子吸收來的生機有部分反補給了他。

    “趙研究員，從我這裏拿走的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肖凡一步一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