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鴻接著問道：“那宮裏的飯堂有多少個？”

    “規模不一的飯堂，有十二個，每個飯堂都至少能容納上千人，雖然飯堂多，但是哪些人去哪個飯堂，這些卻是規定好了的，並且吃飯的人也都是分批次的。”

    “十二個，剛剛好。”紀鴻聽完，一臉興奮，只要自己每天三餐守著飯堂，只需要四天，正好能去十二個地方。

    以逸待勞的方式，很是高效。不敢說可以把全部的人排查完，至少可以排查八九成，剩下的那些漏網之魚，他可以利用最後的半天時間逐一排查。

    紀鴻這一連串的提問，讓武峰瞬間懂得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蹲守在飯堂門口？”

    紀鴻連忙點了點頭，“正是。”

    “飯堂裡面，人進人出的，你就不怕重複排查？”

    紀鴻自通道：“不會的，我登記的號碼，都是按順序來的，比如遇到一二五號，我就會把這三個號碼記下來，然後把中間三四號位置空出來，再遇到這兩個號碼的時候，我就會補充進去。”

    “不錯，是個好辦法。”武峰稱讚地點了點頭，“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去飯堂的。”

    “怎麼說？”紀鴻滿臉疑惑地看向他。

    “你什麼時候見過陛下去過飯堂？”武峰夾了一大口吃放入嘴裏，“還有那些娘娘、皇子、公主們。”

    “這個我預料到了，到時候還剩半天時間，我就用我這身份，單獨去他們會出現的地方看一眼，也順便把那些漏掉的人也找一遍，這個工作量應該不算太大，半天足夠了。”

    “嗯，現在知道這身衣服的好處了吧。”武峰說完，一邊咀嚼飯菜，一邊默默笑了起來。

    紀鴻：“......”

    吃完飯，紀鴻整理了一下記錄的號碼，雖然有了飯堂這個可蹲守的地方，但是他不想浪費飯點外的時間，畢竟能提前多排查一些人，飯點的時候排查地工作量就會少很多。

    整理了幾百個號碼後，他發現，這個先登記號碼再排除的方法，效率實在太低了，而且很多號碼都是重複排查過的。

    略微沉吟了一下，他重新快速抄寫了一份只有編號沒有名字的小冊子裝入懷裏。

    這樣，再遇到小冊子裡面的編號，如果是有問題的人，他就把名字留下；若是沒問題的人，他直接將其劃掉，這樣就能節省不小時間，也能避免重複登記。

    按照這個方法，紀鴻下午穿梭在皇宮之內的各個建築、長廊之中，不到三個小時的功夫，他劃掉的號碼已經超過了一千個。

    由於不像其他人，有真正的工作安排，紀鴻很閒，還沒到晚飯點，他就第一個衝進了飯堂。

    在排查完飯堂打雜的人後，他直接端著碗坐在了離大門最近的一張桌子上，這樣就能更方便的看清進來的每一個人。

    雖然端著碗，但是他卻沒心思吃，兩眼全都注視著大門口，每進來一個人，他眯著眼用極白妖瞳檢視後，沒問題的編號，他就低著頭在桌子下面直接劃掉對方的數字。

    就這樣，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結束後，他就排查了兩千人次。

    由於進來的最早，出去的最晚，並且碗裡的飯菜幾乎沒怎麼動過。

    紀鴻的這些舉動，很快引起了一名負責管理飯堂的老太監的注意。

    老太監走到紀鴻跟前，看了一眼他碗中的飯菜，冷聲道：“我說，這宮裏的糧食都珍貴的很，你這麼浪費，可是要挨板子的。”

    “公公，小人最近肚子不適，所以纔沒胃口。”紀鴻小聲道。

    “沒胃口，還打這麼多的飯，一點規矩都沒有，你是哪個院的？”

    這個問題可算是把紀鴻問到了。

    皇宮中由於太監宮女的人數太多，所以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院子管轄，分為東西南北院，而每個大院下面，又分了一二三四五個小院。

    可紀鴻並不是任何屬院下面，也沒有提前跟武峰合計過這個問題，所以這個問題讓他卡殼了。

    他吞吞吐吐道：“小人是......”

    “咱家怎麼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抬起頭讓咱家好好看看。”

    紀鴻低著頭，內心掙扎了一番之後，這才極不情願地抬起了頭，“公公您每天諸事繁忙，哪裏記得住小人，小人是剛進宮不久的小鏡子。”

    “小鏡子？”老太監沉聲道：“怪不得是一個生面孔。”

    紀鴻趕緊起身，微微彎著腰道：“公公大人有大量，小人肚子不舒服，要去一趟茅房了。”

    “去吧，去吧，下次再如此糟蹋糧食，非得讓你挨板子不可。”

    “謝公公。”紀鴻捂著肚子，假裝不舒服趕緊逃離了現場。

    回到房間已是天黑，房間內空蕩蕩的，想必武峰在外巡查還沒回來。

    雖然之前在飯堂裡面有兩個菜，一葷一素，但是那些飯菜實在不合他的胃口，所以紀鴻只吃了一口便沒有下嘴了。

    這時候回到房間，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正好看到桌子上擺放著三個碗，這些碗全都用盤子蓋在上面，紀鴻揭開其中一個盤子，發現裡面裝著菜，並且這些菜還是溫熱的，不用想，肯定是武峰為他單獨留下的。

    這小鍋小灶做的飯菜，味道雖然也不咋地，但是比起太監宮女的那些大鍋飯，味道卻是好上不少，紀鴻端起碗，不消片刻就將碗中的飯菜一掃而空。

    在打了一個飽嗝後，這才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滿意地躺在了床上。

    奔波了一天，中午也沒怎麼休息，紀鴻躺在床上後很快便睡了去。他不知道武峰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只是他還在夢鄉中的時候，卻是硬生生被武峰叫醒了。

    “起來吃飯了。”

    紀鴻半夢半醒回了一句，“好。”

    一分鐘後，見紀鴻還是躺在床上沒有反應，武峰走過去一把掀開了他的被子，“起來吃了，趕緊幹活了。”

    一陣涼意襲來，紀鴻抱了抱自己，這才極不情願地爬了起來。

    看了一眼窗戶紙，黑漆漆一片，紀鴻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道：“武將軍，這大半夜的，幹什麼活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