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敖姬冰冷的神色，紀鴻就已知大事不好。不用說，那夢泉村的結局……

    “過去多少年了？”褚秋明不適時宜的開口問道。

    敖姬冷漠的說道：“十八年。”

    褚秋明撓著頭疑惑道：“奇怪，這時間節點是要發生什麼？”

    敖姬開口問道：“東海龍宮，沒有龍族指引絕不可能進入，你們倆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還有，當年你託付蘇蘇爺倆給我，為何不與我一同去救夢泉村的人？”

    紀鴻深吸了一口氣，不知該怎麼去說。雖然眼前這一切都是夢境，但卻做不到置身事外，置之不理。

    他能想象的到，當時的敖姬帶著蘇勝天、蘇蘇經歷了什麼，更能想到她當時無力的場面。只是這些不在紀鴻的控制之中。

    紀鴻開口說道：“其他的事情都不用說，我只想問……”

    紀鴻撇了眼敖姬身上的戰甲，頓了頓，道：“你想幹什麼？”

    敖姬冷笑一聲，道：“你以為呢？”

    紀鴻想了想，道：“你該不會是要去報仇吧？”

    “當然！”敖姬怒道：“夢泉村的仇，只有我親手去報才行！還有，蘇蘇長大後聽到了我與蘇勝天的談話，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她一直都很自責，只有與她一同去無歸沙漠滅掉神宮，才能消除她心中芥蒂，才能在修煉之途走的更加平穩。”

    “蘇蘇……”紀鴻口中呢喃起來。腦海中回憶起與蘇蘇初見的場景。

    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敖姬姐姐，你在與誰說話？”

    紀鴻猛然看過去，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蘇蘇看起來氣色很好，出落的更加水靈。姿態中有華貴之相，與紀鴻以前印象中的鄰家小妹並不相同，別有韻味。

    “當年救下你和你爺爺的人。”敖姬開口說道。突然疑惑起來，她不解問道：“你……看不見他們倆嗎？”

    蘇蘇聽了敖姬的話，心中一喜，能救下她和爺爺，就已經讓她感激不盡。至於夢泉村的事情，她想，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她一直想要找到救命恩人，詢問當年為何突然消失。

    可是聽到敖姬的後半句後，蘇蘇茫然的左右張望。

    “他們是走了嗎？”蘇蘇的目光穿過紀鴻、褚秋明的身上，沒有任何焦點便看向其他紀向。

    敖姬疑惑的看著紀鴻和褚秋明，皺眉道：“你運轉我教你的法術試試。”

    蘇蘇點了點頭，纖纖玉指輕輕從眼前劃過，雙眸變得一片湛藍，煞是好看。她愣愣的盯著紀鴻，臉上有些迷茫：“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紀鴻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有些感動。

    一旁的褚秋明卻忍不住說道：“即便是夢境，其夢中客也是有記憶的。她記得你很正常，只不過在這夢境中被深深的隱埋了下來，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接著，褚秋明看向敖姬，道：“我要宣告兩點，第一，我們不止救下了蘇蘇和蘇勝天，還救下了你。第二，我們不管是出現還是消失，都身不由己。”

    “哼，好一個身不由己！”敖姬完全不信，在她看來，紀鴻和褚秋明只不過是有神秘本領的神秘人罷了，而且強大的深不可測。對於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身不由己的？

    “既然你們說身不由己，那就是不管你們出現或者消失，都有原因。那麼你們現在突然出現的原因是什麼？”敖姬開口問道。

    “阻止你們。”褚秋明直接說道。

    敖姬眉頭一挑，道：“那這麼說來，夢泉村的仇已經報了？蘇蘇和她爺爺的仇也已經報了？”

    “當然，神宮早就被……”褚秋明瞥了眼紀鴻，很不樂意的開口道：“神宮早就被抹平了，至於蘇蘇的仇，當然也早就……額。”

    說到這，褚秋明突然一愣，話音戛然而止。

    紀鴻和褚秋明對視一眼，兩人均都無語。

    現實之中是報過了，可在這夢境中……

    “怎麼？怎麼不說話了？像你們這種高手，也會撒謊？”敖姬的美眸中神光閃爍，雖然不能看透人心，但分辨真假還是很容易。

    “不管你們信不信，仇是報過一次了。而且我必須要阻止你們！”褚秋明神色漸冷。

    紀鴻面色不善的看向褚秋明，讓褚秋明頗為忌憚。

    “理由？”敖姬靜靜的說道。她的臉上已經浮現敵意，已經把紀鴻和褚秋明當成了敵人！一直沒有出手，只是因為紀鴻和褚秋明實力莫測。

    “唉！”褚秋明嘆了口氣，看向紀鴻，道：“如果任由這麼下去，一切都將進入迴圈之中，而且……這迴圈的變數將會無限大。因為那會再多一個……你！”

    說到這，褚秋明倒是很好奇，道：“真不知道這夢境裡的你，會是什麼樣子？”

    紀鴻也愁眉不展，解釋是肯定解釋不通的，他們倆只能旁若無人的商量對策。因為……敖姬自始至終都認為他和褚秋明是真實存在的人，有真實之眸的龍族，怎麼可能會相信虛無縹緲的夢境？

    “殺了他們。”褚秋明開口說道。

    敖姬臉色一變，蘇蘇也猛地後退半步，只是蘇蘇看向紀鴻，心裏本能的相信紀鴻不會動手對自己不利。

    紀鴻冷聲道：“你敢動手試試？”

    褚秋明有些抓狂，道：“我們事先可是說好的！他們要去中州復仇，必然又會捲入仙墓之爭。這個夢境中的你豈會袖手旁觀？你心思比我聰穎，你不會想不到，若這夢境中的人飛昇仙界，那麼他們纔是真實的，而我們就成了夢了！”

    褚秋明聲音漸冷，繼續道：“莫非你難道能阻止有飛仙執念的‘你’不成？夢境中的你沒有與蘇蘇相遇，自然不會在北漠久留，更不會加入長青宗。擁有魔劍的你，必然更加強橫，且無牽無掛，雖然時間纔過去十八年，可我們身不由己，誰知道一轉眼又是多少年？若是我們接下來和夢境中的我們在仙獄相遇……”

    說到這，褚秋明一字一句道：“一切就都會失控！”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對她出手。”紀鴻依舊堅定。

    “為什麼！”褚秋明想不通。

    紀鴻笑了笑，道：“因為我已經沒有執念了。”

    褚秋明心中一涼，直接傻眼。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喊，“公主，公主？”

    敖姬一頭霧水的看著紀鴻、褚秋明，剛纔他們的對話，她是一句都沒聽明白。蘇蘇則是一臉深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有龍宮侍衛呼喚，兩人回頭。再一轉臉，紀鴻和褚秋明又消失了。

    只不過在消失之前，依稀聽到了褚秋明的話。

    “完了，徹底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