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主持祭天大典
進入殿內,八根巨大的雕龍金柱佇立。
兩旁用金座點著長明燈,地面上鋪著昂貴的紅色地毯。
中間有一座蓮池,將君王與群臣隔離開來。
整座大殿金碧輝煌,大氣磅礴。
順著蘇宇的目光看去。
月離國國主蘇世基身著皇袍,頭戴皇冕,端坐於龍椅之上。
他五十多歲,臉上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目光滄桑深邃,盡顯王霸之氣。
自從他登基以來,月離國國富民強。
但常年嘔心瀝血,導致蘇世基的身體每況日下,如風中殘燭。
明眼人心裏都很清楚,新皇登基也許就在這幾年了。
這也是為什麼,恆王蘇澈迫不及待的表現自己。
這座看似風平浪靜的朝堂,實際上暗流洶涌。
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蘇世基威嚴的目光從群臣身上掠過。
當他看見蘇宇時,不由得微微驚訝。
“此次朝會只商議一件事情,那就是選出一人主持籌備三個月後的祭天大典。”
蘇世基此話一出,群臣百官瞬間不淡定了。
祭天大典是月離國每年最重要的慶典。
旨在感激上蒼,祈禱來年風調雨順。
按照月離國數百年的規矩,祭天大典向來是由太子主持。
選人?
不就是意味著重選太子?
群臣的心裏和明鏡一樣。
蘇宇當然也聽出了話外之音,無奈的同時又有幾分慶幸。
幸虧自己今天來了。
若是不來,太子之位必定易主。
這時,一名親近蘇澈的大臣站出來,“皇上,微臣以為,派恆王殿下主持籌備祭天大典最為合適。”
“張愛卿,此話怎講?”蘇世基不動聲色的問道。
“恆王殿下這幾年治理瘟疫水災,整肅邊境,深受群臣百姓愛戴。”
“只有恆王殿下,才能更好的協調各部。”
“若是換了別人,微臣擔心誤了祭天大典的吉時。”
張功全六十多歲,穿著大紅朝服,官拜太尉,也是朝野皆知的恆王黨。
簡簡單單三句話,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有人當了出頭鳥,其餘大臣紛紛站出來進言。
“恆王殿下文武兼備,知人善用,的確是主持籌備祭天大典的不二人選。”
“祭天大典事關重大,恆王殿下才是眾皇子中最合適的一位。”
“臣附議。”
“臣附議。”
……
承陽殿上近百名官員,超過半數都支援蘇澈。
剩下的要麼保持中立,要麼與恆王黨有隙。
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
蘇澈大大方方的站出來,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父皇,兒臣毛遂自薦,願意主持祭天大典。”
話音落下,大殿內一片寂靜。
蘇宇小心翼翼觀察著蘇世基的表情。
儘管他掩飾的非常好,但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的憤怒,還是被蘇宇捕捉到了。
自古以來,皇帝都不喜歡黨爭。
特別是一黨獨大時,極易威脅到皇權。
簡單來說。
皇帝可以把太子之位賜給你,但是你不能主動去搶。
“澈兒這幾年的確勞苦功高,不過朕還是想聽聽其他大臣的意見。”
蘇世基淡淡一語,隨後看向眾人。
威嚴的目光特意從蘇宇身上掠過。
大殿上的眾人都看見了這一幕,心裏頓時有點拿不準了。
許久過去,大殿近百名官員,無一人站出來為蘇宇說話。
蘇澈嘴角上揚,自信的昂揚胸膛。
在面對無人可用的情況下,只能讓自己主持籌備祭天大典。
可下一秒,東宮少傅趙敬庭站出來了。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廢!”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震撼了在場所有人。
蘇宇微微錯愕,不由得多看了趙敬庭兩眼。
記憶中,他本是兵部尚書,威望極高。
就因為拒絕了恆王黨的拉攏,遭到恆王設計陷害,險些被滿門抄斬。
最終是蘇宇站出來,才救了趙敬庭一家。
而他的官職,也從手握實權的兵部尚書,變成了有職無權的東宮少傅。
毫不誇張的說。
蘇宇和趙敬庭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父皇,兒臣也毛遂自薦。”
“兒臣這些年渾渾噩噩,幾乎沒做過什麼正經事,丟盡了皇室的顏面。”
“但是主持籌備祭天大典,應該沒人比我更有經驗。”
蘇宇一反常態的露出正經神色。
群臣微微驚詫,皆扭頭看向蘇宇。
這麼多年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蘇宇如此正經。
但,爛泥扶不上牆。
嘴上說的再漂亮,沒點真本事也主持不了祭天大典。
往年的祭天大典,太子只不過掛了個名頭,真正做事的是各部官員。
“趙愛卿言之有理,祖宗之法不可廢。”
“好,那朕就再給太子一次機會。”
蘇世基借坡下驢,意味深長的看向蘇宇。
“父皇,祭天大典如此重要,您確定要交給大哥嗎?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
沒等蘇澈說完,蘇世基狠狠瞪了他一眼,“朕意已決,住口!”
蘇澈不敢忤逆,只得乖乖閉上嘴巴。
部分大臣心裏跟明鏡似的。
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蘇宇,主要是對恆王黨的敲打。
其次,也算是給蘇宇最後一次機會。
“即日起,朝廷各部務必配合太子,為兩個月後的祭天大典做準備。”蘇世基一錘定音的說道。
“是,皇上。”文武百官齊聲應答。
“多謝父皇。”蘇宇雙手作揖行禮。
不久以後,朝會結束。
文武百官各自散去。
趙敬庭雖然幫了蘇宇,但他心底還是看不起蘇宇這種紈絝子弟。
幫他,只是爲了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太子殿下保重。”
趙敬庭顯然懶得搭理蘇宇,草草留下一句話後就離開。
蘇澈這時走了上來,陰惻惻的笑道:“大哥,主持祭天大典可是個辛苦活兒,千萬別累垮了身體。”
“多謝二弟關心,不過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
“別到時候我還沒被罷黜,恆王黨就被父皇連根拔除了。”
蘇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後返回東宮。
自己這些年做了太多混賬事,印象不可能一下子扭轉。
但是,只要做好了太子的分內之事,別人自然都看在眼裏。
恰恰是蘇澈。
以恆王的身份頻繁與朝中各大臣私下接觸,籠絡人心。
今日更是當朝逼宮。
若不懂得收斂藏拙,被收拾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