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聽到父親的咳嗽聲，王誠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便走了進去。

    “感覺好點了嗎？”

    “好一些了。”

    袁力提起了一點精神，看到王誠手裏提著的東西，皺了皺眉。

    “我現在這身體，吃不了這些了，你買了有些浪費。”

    “醫生說還是多少要吃一點，光靠營養液不太行。”

    王誠低著頭將東西放下，再抬起頭看向袁力的時候眼睛裏已經帶上了淚花。

    “父親......”

    袁力一驚，急忙看向病房門口，還好沒有別人。

    “如今你已經不能再叫我父親了，你......”

    “我知道，”

    王誠用手抹了一下眼淚，恢復了冷淡的表情，

    “我是王家的孩子。”

    袁力抬手想安慰他，但是終歸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

    “你還在怪我嗎？”

    “不會，”王誠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埋怨過父親。”

    袁力嘆了一口氣，向後靠去。

    “你和亞娟，本是兩小無猜，多麼合適的一對啊。”

    “都怪父親，父親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打工的人，沒錢，沒權，不能夠讓王家人同意亞娟嫁給你。”

    王誠握緊了手，袁力看向他，發出了疑問，

    “你聯絡上亞娟了嗎？”

    “沒有，自從她兩年前去了國外我再也沒聯絡上他。”

    “這也是王老闆的意思。”

    袁力像是預料到了一般點了點頭。

    “父親，您告訴我，亞娟她到底去哪兒了？”

    “到底......還在不在人世。”

    “誠兒！”

    袁力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倒是把王誠給嚇到了。

    “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嗎？”

    王誠背對著袁力看向了窗外，

    “這個王老闆，表面上是做房地產的，背地裏卻搞著一些生物化學相關的生意。”

    “父親，你知道嗎？”

    “前段時間有一個西區的油氣公司老闆背了官司，王老闆授意我出手幫忙鑑定。”

    “那家油氣公司，很快就被王老闆收購了。”

    “一個做房地產的老闆，要油氣公司幹什麼呢？”

    袁力閉上了眼睛，似乎不願意再聽下去。

    王誠驀地轉過身，走到了袁力面前蹲了下來。

    “父親，從小您就不常待在我們身邊，連母親都不知道您到底跟著王老闆做的什麼工作。”

    王誠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為什麼從小到大都這麼照顧我們一家，就爲了長大以後讓我入贅嗎？”

    袁力看著王誠，

    “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愛吃臭豆腐。”

    “每次我去外面工作的時候，你總要我帶一盒臭豆腐回去。”

    袁力回憶到過去，表情變得溫柔了起來。

    “黑色的，炸好的臭豆腐乾。你說吃完以後再去外面玩，小朋友都不願意靠近你了。”

    “還給你起個外號叫臭孩。”

    見到王誠蹲在自己面前，袁力抬手想要摸他的頭，

    “我問你，那你以後還想吃嗎？”

    “你說要的，而且只要父親帶給你，你都喜歡。”

    王誠低下了頭，拉著袁力冰涼的手。

    “我還曾經特別想要去遊樂園。”

    “別的孩子都有父親帶著去，而我只能看著他們。”

    袁力知道自己對王誠有虧欠，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他只好對王誠說些警惕的話。

    “不要試圖去查王老闆在做的事，這後面的水太深，你一個人，抗不過的。”

    談話失敗，王誠知道從自己父親那得不到的什麼訊息了，而此時袁力的妻子剛好從外面回來了。

    “誠兒？”

    “媽。”

    袁母顯然有些意外，連忙擦了擦手。

    “你回來了，工作忙不忙？”

    然後她的表情略顯擔憂，

    “你是不是惹到什麼老闆了，還要緊嗎？”

    王誠心裏一驚，而後警惕道。

    “王老闆的人來看過父親是嗎？”

    “嗯，”

    袁母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你父親住院後他們倒是常來，也總帶著華夏幣，但不讓我和你父親告訴你，總怕你心裏有負擔。”

    王誠倒吸了一口冷氣，母親不知道王老闆是什麼樣的人，而父親肯定是從這一次兩次的探望中品出了幾分把嘴管嚴的意味。

    於是極其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我知道了。”

    “學校裡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了。”

    “好。”

    一路驅車從醫院回到寧海五中，王誠的心裏十分煩躁，甚至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車的人。

    【宿主，系統提醒您，您這樣的跟蹤行為十分不禮貌。】

    林帆翻了個白眼，你死活不願意和我說王誠是什麼底細，這會兒又不讓我跟蹤，這是哪門子道理。

    “你不肯和我說，那我只好自己來調查了。”

    林帆看著王誠的車從寧海五中的後門進去，一下子犯了難。

    “完了，我該怎麼進去。”

    【宿主可以試一試隱身術呢。】

    有道理啊。

    【隱身術只有一個小時，還望宿主可以把握好時間。】

    “行。”

    於是林帆將車子還給了系統，然後一下子對著自己使用了隱身術。

    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從後門進去，門口的保安沒有任何反應。

    “嗯？還真管用啊。”

    林帆一下子想要試探更多，於是在那個保安面前來回晃悠。

    “呦呵，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說話吧。”

    林帆開始反覆橫跳，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而那個保安終於皺了一下眉頭。

    “嗯？”

    林帆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不會玩兒大了吧。

    “怎麼忽然起風了啊。”

    保安疑惑地朝兩邊看了看，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提醒宿主，雖然您現在隱身了，但仍然是實體化的。】

    所以纔會讓保安又起風的錯覺吧。

    看著王誠從地下停車場裡走了出來，林帆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王誠沒有回到教職員工的宿舍樓，而是徑直地朝著實驗樓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週末，學校裡都沒有人，他去實驗樓幹什麼？”

    林帆摸著上次來自陳立的葬禮的鑰匙，這個實驗樓到底有什麼秘密？

    兩旁的大胡楊樹隨風陣陣搖晃，一下子讓林帆感受到了幾分冷意。

    不管了，先跟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