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最深處的痛4
“不過父皇,終究是沒有殺我。”
“他只是恨我,只是不願意讓我觸碰跟母妃有關的任何事。”
“包括去母妃的靈位前祭拜。”
“可是,這怎麼能讓我忍受呢?”
“午夜夢迴,在邊疆多少人孤寂的日子,我的心中都會思念母妃。”
“在邊疆,我是沒有辦法,註定連母妃的靈位都不可能見到。”
“可是現在回了京城,我怎麼能連祭拜母妃都不能做到呢?”
“我的心中很想。”
“可是父皇不讓。”
“不管我想了什麼辦法,他都不讓。”
“甚至因為我對這件事太過固執,那次回京,沒過多久,邊疆再度傳來戰事,父皇眼睛都不眨地命令我出征了。”
“後來敵軍被我打退,我再度凱旋歸來,得勝的要求,不過就是要祭拜母妃而已。”
“可是父皇不準,還是不準,甚至因此,大發雷霆。”
“我知道,從父皇的那裏,我是不可能觸碰跟母妃有關的事了。”
“於是,我也不再要求。”
“只是在背後,自己想辦法來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而已。”
“比如父皇不讓我在母妃的靈位前祭拜母妃,於是我在這裏,給母妃做了一個衣冠冢,來時時地祭拜她。”
“就在這個陣法裡,這裏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精心準備的。”
“我根據我的記憶,還找了所有母妃身邊的人,不僅用母妃最喜歡的花,做了那個衣冠冢,而且還將她所有最喜歡的東西,全都在這裏重製了一遍。”
“竹林也好,竹林裡的那間小屋也好,那裏麵,都是我聽來的,以及我記憶裡,母妃的各種喜好……”
“父皇不允許我沾染上跟母妃有關的一點的關聯,甚至連母妃的牌位都不讓我去祭奠,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才能表達對母妃的思念,纔能有法子傾訴我的母妃的念想,才能至少在表面上,我和母妃,可以不斷了聯絡……”
“以前我做這一切,是因為我的心中很歉疚。”
“不久父皇那麼想,就連我的心中,都那麼以為,以為是我害死了母妃,都是因為我的出現,纔會讓母妃香消玉殞。”
“我創造了這個地方的最初念想,首先是想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我來表達對母妃的歉疚,來向母妃懺悔。”
“懺悔我為何會來到人世,又為何會因此帶去了母妃的性命……”
“可是,就在這裏籌建的過程中,我找了很多跟母妃有接觸的人,不管是從前服侍過母妃的人也好,還是間接跟母妃有過一些聯絡的人也好。”
“只要是跟母妃有關聯的人,我都會找到他們,然後跟他們詢問跟母妃有關的任何事。”
“原本,我也只是想透過此,全方位瞭解更多的關於母妃,畢竟母妃當初離開的時候,我纔不過三歲。”
“就算我能有那三年的記憶,對於在此之前的母妃,我卻也是空白的。”
“父皇又阻礙了我所有接觸母妃的通道,我也只有透過這個方式,才能更全貌地看到我的母妃,看到我早已不在了的母妃。”
“可是,我越解除跟母妃有關聯的人越多,我就發現,整個的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雖然所有人都認為,母妃之所以香消玉殞,是因為生孩子太過虧空了身體纔會如此。”
“直接因為生產而死去的女人也不少,母妃會以這樣的方法死去,說起來,倒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我原本也這樣認為。”
“可是在我暗地裏找跟母妃有關聯的人的時候,卻發現,就那麼數年之後,母妃身邊所有的近身宮女,都在母妃去世兩年之後,在一個相似的時間之內,在整個南安國消失了。”
“哪怕是動用了我的力量,居然也找不出他們的蹤跡。”
“而我當時所能找到的,也僅僅是一些跟母妃關係不大的人而已。”
“儘管透過他們的口,關於母妃的喜好,我完全可以打探得很清楚,對於這個地方的建造,基本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是這件事,明顯是不尋常的。”
“母妃身邊近身服侍的人,能在一夕之間全部消失,顯然就是有人在背後處理了他們。”
“可是,這個在背後處理了他們的人是誰呢?他這樣做又有什麼目的?所做的這一切,又掩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但我知道,這個事情如果往細了查,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於是我動用了不小的力量,專門查這件事。”
“雖然那位對母妃近身的人下手的人,動作很乾淨,不過,在我經過一些時間的尋找後,還是找到了母妃其中的一位服侍者。”
“那位服侍者當時已經改名換姓,新的身份被隱藏得很好,我的人費了很大的勁,纔將她挖了出來。”
“不過,將她挖了出來之後,我卻在她的身上,得知了一個大秘密。”
“那就是,母妃先前之所以在懷孕期間痛苦,在生我的時候難產,在生我之後病危……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因為母妃懷孕所以導致她的身體減弱,而是因為,母妃當時被人下了毒!”
“下毒的人很厲害,也很隱晦,收買了母妃身邊最信任的人,一點一點在母妃的飲食中,用毒藥吞噬著母妃的身體。”
“這種毒藥,僅僅會讓母妃的身體感到不適,這種不適,就像是正常的懷孕的不良反應一樣,甚至連太醫把脈,都把不出這其中的問題,但其實,在這過程之中,母妃的身體,就已經被漸漸地掏空了。”
“如果不是母妃堅韌,按照我所查到的,只怕母妃在生我的時候,就要跟我一屍兩命了。我的命,是母妃用三天三夜的咬牙痛苦,換來的。”
“再加上後來父皇命人對母妃的全心照料,母妃才又多活了三年,但,也活得很痛苦,很多時候,都生不如死!”
楚寒淵在說到這裏的時候,整個人泛起了輕輕的顫抖。
這是悲傷至極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