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逃不掉的懲罰
李世民話音一落,李泰雙手立馬絞了起來,手心全是冷汗。
見他一時沒反應,李世民眉頭一皺,“怎麼了?為何還不將策論拿給我?”
“沒,沒事兒?”
李泰嚥了咽口水,低著頭,小臉兒寫滿了忐忑,“我這就給您拿。”
說著,他回到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將策論拿起,又慢吞吞地走到李世民跟前,將策論遞出。
“請父親過目。”
“嗯。”
點了點頭,李世民泰然自若的接過策論,開始閱覽起來。
讀了幾行後,他臉上的泰然自若逐漸消失,慢慢變成了凝重,隨後凝重之中又多了幾絲難以置信的惱怒之色,最後,整張臉就跟夏天的暴風雨天氣一般,陰沉暗黑得讓人心顫。
“何不食肉糜!你是怎麼寫下這句話的!”
他勃然大怒,一把將策論摔在地上,指著李泰怒吼,“我自小便請了最好的老師來教導你,所有課程,無一落下,結果你就寫出這種蠢到令人髮指的言論?真是氣煞我也!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著,他看向秦釗,惱怒道:“老秦,借你的家法一用。”
秦釗一愣。
他秦家的家法揍皇子,這怕是不太合適吧。
萬一要是揍出什麼問題可怎麼辦?
正想辦法要拒絕,秦詢倒是走上前來將李泰護在了身後,“好了,李將軍,別生氣了,方纔可是你說的教育孩子不可太魯莽,這會兒怎能張口就提家法,這實在不合適!”
“可這不打不行啊!”
李世民氣得心口發疼,“不打怎麼讓他記住教訓?他如此身份,卻說出這般言語,若是哪日被傳出,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人都會犯錯的。”
秦詢連忙勸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又何必執著於教訓他呢?再說救災是一個沉重且現實的話題,李泰不過十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答不對也是正常的,只要他知道自己的過錯,並且保證以後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便行了。”
見秦詢如此說,李泰也趕緊湊上前一臉乖巧的認錯求饒,“父親,孩兒知道錯了,以後兒子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父親給兒子一個機會吧。”
“哼!”
見他如此,李世民心中氣倒是消了一些,但依舊不滿。
“此事說得輕巧,可若不打,怕是他以後長不了記性!”
作為皇家,他對待自己的兒子必須要比常人更嚴格,不然以後皇室還如何穩穩立足!
但見李世民死咬不放,秦詢只好道:“何必呢,就算是當今天子也是會犯錯的,不是嗎?但如今天天下逐漸清明,百姓逐漸安康,這都說明當今天子正在一步步走上正確的道路,這個時候若還有人抓著他以往的錯誤不放,那纔是愚蠢!”
聽到這話,李世民臉色一青,語氣有些乾硬,“你倒是說說,當今天子犯了何錯?”
“那就太多了。”秦詢掰著手指一件件的說了起來,“比如,當今聖上曾有段時間沉迷於訓鷹,爲了得到西域上好的雄鷹不惜浪費兵力讓人從西域專門捕鷹送來,為此甚至耽誤了朝政。”
“還有,當初前太子手下有不少治世之才,若非有人勸諫,當今聖上怕是早就將這些人殺了,如今又豈會有那麼多助力?退一萬步說,那些門臣當初跟錯了主子,可他們沒有因為這個而被殺死,反而繼續爲了大唐而矜矜業業,這豈不是皆大歡喜?而這,就是因為當今聖上明智而有肚量。”
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提到了他最不想被提起的事兒,但最後又是誇讚,李世民想發火都發不出來。
李泰眼珠子滴溜一轉,麵露狡黠之色,“是啊,爹爹,每個人都會做錯的嘛,您就繞過我嘛。”
“你個臭小子!”
見狀,李世民憋著一肚子氣罵了一句,正要答應,李淵卻忽然走上前來,冷冷道:“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也不可完全不懲罰,如此言論,須得讓他長個教訓!”
“爺爺。”
李泰有些不痛快地癟了癟嘴,垂下頭來。
看來這頓罰是逃不掉了,秦詢咳嗽兩聲,無奈道:“既然李老爺子都這麼說了,那就罰吧,不過李泰昨日訓練傷了腿,就不必體罰了,這樣吧,罰抄唐律三遍,十日之內交給我。”
“師父,唐律也太多了,能不能換一個啊。”李泰小臉寫滿了不開心,“何況此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對救災半點不瞭解啊。”
“好了,給我閉嘴!”
秦詢臉色一沉,“抄唐律已經是便宜你了,若再說,就讓你出去跑個十圈,還有,你要明白,你說的這話之所以蠢,不僅僅是因為你對救災不熟,更是因為你半點常識和思考能力都沒有,米都沒得吃了,如何有肉吃!”
“十日之內,你不僅得給我三遍唐律,還要給我一篇關於這一堂課的反省書!”
“是,師父!”
李泰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此事就此結束,秦詢宣佈今日課程結束,下午將會開始上有關識人之術的心理課。
聽到這兒,李世民倒是起了興趣。
自古以來,帝王都會學習識人之術,這是爲了幫助他更好的執政,他倒要看看,秦詢這所謂的識人之術,究竟與他所知的有何不同!
“那下午我等可否能旁聽?”李世民忍不住問。
“自然可以,加幾套桌椅就是了。”
說完,他便所有人都出去,但李淵卻對投影儀和幕布起了興趣,走到幕布之前伸出手去摸。
“啪!”
還沒摸到,李淵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來,一臉寶貝地對他道:“你這是作甚,這幕布若是被摸髒了就麻煩了,投影地畫面都不清晰了!”
“臭小子,你怎可如此無禮!”
一旁,秦釗看到這一幕立馬嚇的魂兒都要飛了。
整天擠兌聖上也就算了,這混賬小子現在還敢對太上皇動手了?
李淵愣了下,摸了摸有些發疼的手背,然後笑眯眯道:“無妨,無妨,就是好奇這到底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