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肚啊？牛的胃部。”

    秦詢不解地看了一眼，直接夾起一塊牛肚迫不及待地在鍋裡涮了兩下，然後又將其涮了一下油碟，最後塞進口中。

    “這真的是美味，不信你們嚐嚐？”

    他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四周的氛圍有些不對勁，幾個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並且放下了筷子，眉頭緊皺地盯著碗中的牛肚，彷彿在看著一個死者。

    “秦詢，你竟然吃牛？”

    李世民的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眉間氤氳著一絲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暗黑之色。

    “吃牛怎麼了。”秦詢微微皺眉，又夾起一片麻辣牛肉，呵呵笑道；“這也是牛肉，味道極其鮮美，開胃，要不要你們也嚐嚐？”

    “混賬！”

    見他如此模樣，秦釗又驚又怒又怕，一巴掌將他手中的牛肉打翻在地，臉色難看地怒罵出聲。

    “逆子，你可知道耕牛是不能食用地，吃牛就是死罪！為何要吃牛？你是不是瘋了？”

    “正是，你公開吃牛肉，豈不是與王法作對？”房玄齡也防了筷子，冷冷來了一句。

    “不能吃嗎？”

    見著三人都如此態度，秦詢倒沒計較那一片被打落的牛肉，反問道：“我並不知道牛不能吃，而且，我吃牛也是因為先看見別人吃的。”

    “誰？”李世民沉聲開口。

    天子腳下，竟然有人公然違抗皇命，宰殺耕牛，簡直膽大包天，意圖找死。

    見狀，秦詢正想說話，忽然，外面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哈哈哈，看來我今日來得正是時候啊，這味道聞著可真香，臭小子，你在吃什麼呢？”

    話音剛落，程咬金就大步走了進來，正向拿筷子坐下吃飯，卻瞧見李世民和房玄齡都在，頓時一愣。

    “你們，你們怎麼在——”

    話音沒落，秦詢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並且對著李世民示意，“好了，他來了，我上次就是瞧見他吃的牛肉，我纔去找人買的牛肉的。”

    “什麼？”

    李世民大怒，猛地一拍案桌，怒視程咬金，“你竟然敢吃牛肉？”

    “啊？何事？”

    程咬金腦子慢了半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心一下子墜入冰窖，想都沒想一下子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地求饒。

    “是，是俺老程錯了，求您責罰！”

    “你——”李世民氣憤地盯著他，目光之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何時吃的牛肉？”

    “那日，老程我路過西郊，見到有人在賣老死的耕牛，嘴饞這纔買了兩塊，後來便喜歡上了這個味道，偶爾也會去西郊撞撞運氣買牛肉，但我發誓，我一定沒有殺牛！”

    一旁，秦釗聽的連連搖頭，臉色難看，“老程啊老程，你怎麼還能犯這樣的錯誤，你真的是腦子糊塗了啊!”

    房玄齡也冷冷開口，“作為一朝高官，竟然知法犯法，偷吃耕牛，你可知如今有多少的天地等著耕牛去耕，你吃了一頭，今年便會有數家百姓餓著肚子！”

    “是我錯了。”程咬金一點都沒有反駁，直接對李世民跪了下來，滿臉的羞愧，“求您責罰。”

    見他認錯如此爽快，加上又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宿將，他有些不忍懲罰，正想要鬆口，一旁的房玄齡咳嗽了兩聲，默默提醒，“法不可費，法不容情。”

    聞言，李世民的臉色更難看了。

    “既如此，就罰你半年俸祿，再去軍營給我領三十軍棍——”

    “等等！”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秦詢終於開口，並且滿臉的疑惑，“為何懲罰如此嚴重，人既然是萬物之主，萬物靈長，只要不是濫殺，就沒有理由不能吃別的生物，因為我們本就是雜食性動物，為何不能吃牛？”

    “蠢貨！”

    秦釗巴不得他趕緊閉嘴，立馬訓斥道；“這是重點嗎？重點在於，你們吃的是耕牛，而耕牛，是百姓的銘，是整個天下安穩的基本，是糧食足夠的基本保證，你們吃耕牛，就是在害所有的百姓，你個逆子，還不趕緊認錯！”

    一旁，李世民臉色稍微好了寫，正想說他是初犯，卻見秦詢根本沒有要認錯的樣子，反而一副驚訝的模樣，“所以，你們的意思是，糧食的收成完全就靠耕牛嗎？”

    他臉上所流露出的一絲不屑和不解惹惱了李世民。

    他冷哼一聲，“難道不是嗎？如今本就是饑荒橫行的時代，你們還去吃耕牛，簡直罪大惡極！”

    聞言，秦詢卻忍不住嗤笑一聲，“難道我之前給你們的紅薯和土豆都是擺設嗎？這兩樣食物一旦推廣開來，根本不存在有人會被完全餓死的情況。”

    “其次，你們對農業未免也太不瞭解，或者說，在農業方面，你們顯得有些太過於愚蠢了！難道，你們就妄圖靠耕牛來保證或者是提升糧食的產量，難道就沒有想過其他的辦法？”

    見秦詢如此語氣，而李世民又是在氣頭上，秦釗生怕李世民一氣之下要了他的腦袋，趕緊打斷他的話，惱怒道；“好了，你個混賬東西，感激給我閉嘴！”

    但李世民反而臉色變得微妙，拽住了秦釗的手臂，緊緊盯著秦詢，一字一句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還能有其他的辦法保證或者提升糧食的產量嗎？”

    “看來，你是他們幾個之中最聰明的。”

    秦詢瞅了一眼自己便宜老爹，露出調侃的笑容，“老爹不用太擔心我，畢竟，我可不想那麼早死。”

    “臭小子！”秦釗瞪了他一眼，心中卻鬆了一口氣。

    李世民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和激動，忍不住問；“你快說說，我還能如何提升農業的產量？”

    秦詢夾氣一片牛肉涮了涮，淡定地道；‘其實非常簡單，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是最重要的，其一，你們需要想辦法改良糧食額品種，讓他的產量加大，其二，我觀察過田地中一些人用來耕田的犁頭，這個犁頭的作用非常小，你們完全可以讓人重新設計出更有效果的犁頭，這樣的話，即便耕牛減少，也能保證田會被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