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為零……”

    “那就不是零！”

    “抱歉，你們這份合同在我看來，非常的不專業。”

    “如果你們執意要加這項附加條款的話，那咱們就必要再討論下去了。”

    “因為，我是不可能籤的。”

    聽了秦蘭的話，楊帆不為所動，臉色平靜的說道。

    “楊先生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一名男副總聞言，冷笑一聲，接著話鋒一轉的說道：

    “但是，你不覺得如果全部按照你的要求來，我們集團付出的，未免太多了嗎？”

    “本身就以高出市場的價格，收購你的紅菇。”

    “然後，還要拿百分之十的股份，來買你的獨家供應權。”

    “退一步說，萬一哪天市場上，出現同樣或者類似品質的紅菇。那我們這價值將近百億的股權，豈不是白白給你了？”

    楊帆聽了他的假設，直接搖了搖頭：

    “你說得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

    “我的紅菇，是特殊品種。這一點，你們有專業的成分檢測儀器，應該比我更清楚。”

    “別說同樣種類，就是品質接近的，都不會有！”

    “哦，是嗎？”

    這時候，秦蘭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然後若有所指的說道：

    “那如果，是你們村的人，將種植的紅菇，拿到市場上呢？”

    “據我所知，你目前是在你們村承包山場，僱傭村民種植、採摘紅菇。”

    “這樣的模式，經手的人太多，很難保證每個人都能遵守規則，不打小心思。”

    “先前不就發生過，有村民想要私自採摘，拿到市場上售賣的例子嗎？”

    “雖然被你想辦法阻止了，但是你怎麼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樣的情況呢？”

    “除此之外，也要防止競爭對手鑽空子。”

    “我們集團派出的前一位司機，不就是在前往你們村收貨的途中，被人毆打，進醫院了嗎？”

    “你要知道，商場如戰場。”

    “等我們集團旗下的火鍋店或者連鎖酒店，正式推銷紅菇時，打得肯定是“特色”招牌。”

    “這不僅會吸引顧客，也會引來無數同行的注目。”

    “而一旦市場上有同等紅菇出現，哪怕只是很小的個例。”

    “屆時在市場上引起的反應，以及對我們集團品牌的衝擊，都可能是巨大的！”

    聽到秦蘭拿之前村裏的兩起突發事件，朝自己發難。

    楊帆眼睛眯了眯：不愧是上市公司的總裁，果然是有備而來啊！

    即便他們不是風雲縣的人，甚至從來沒有進過他們九溝村。

    但似乎對於他們九溝村的情況，已經有了非常詳細的瞭解。

    對此，楊帆也並不意外：

    每天都有他們集團派來的司機，進村收貨。

    想要獲取相關情報，簡直易如反掌。

    估計他們董事會那邊，早就有了關於他們九溝村，全方位的分析報告了。

    不過楊帆也不是初入職場的新人，聽了秦蘭這一通分析之後，卻是神色淡然，平靜的說道：

    “你說得那兩起事件，確實發生過，但已經迅速解決。”

    “而且，我可以保證，以後都不會有類似的事件發生！”

    “保證？”

    一名男副總聞言，略顯譏諷的笑道：

    “楊先生的一句保證，就拿走了我們集團十分之一的股權，價值近百億！”

    “這是不是太昂貴了些啊！”

    楊帆攤了攤手，也不再解釋：

    “你們若是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

    “我只說一點，我不是非要求你們籤這份合約。”

    “如果你們不信任我說的話，那咱們可以不合作。”

    說完，他就將合同，推到秦蘭的面前。

    一時間，沙發上的幾人，都不說話了。

    氣氛，顯得很是壓抑。

    坐在楊帆身邊的林小雨，看著這種有些令人窒息的場景，手心都不由冒出汗來。

    因為她知道，現在誰先退後一步。

    所涉及到的資金財產，就有近百億之多！

    “那個……大家聊了這麼久了，不如先歇一歇吧！”

    就在談判陷入僵局之時，秦意茹突然開口提議道：

    “小姑，楊帆，到飯點了，你們就別僵著了，先吃飯吧！咱們邊吃邊談！”

    作為秦家小輩，秦蘭的侄女，秦意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如今的談判，她還沒有參與決定的資格，所以只能充當調劑人的角色。

    楊帆最先作出反應，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說道：

    “行，那就先吃飯！”

    “正好我從老家，帶了一些土特產過來。”

    “意茹，蘭姨，還有兩位副總，待會都好好嚐嚐！”

    “土特產？”

    秦蘭聽了楊帆的話，不由笑了笑，下意識的介面說道：

    “不會，就是你種植的那些紅菇吧？”

    “你種植的紅菇確實非常好，但是這些天，我們集團高層這邊，已經吃過不少啦！”

    楊帆擺了擺手，然後解釋道：

    “幾位特地過來一趟，我怎麼會拿紅菇這種素食，來招待你們呢？”

    “是我們家養的土雞，之前已經讓這酒店的經理，拿到後廚準備去了。”

    秦意茹聞言，當即恍然道：

    “原來是這樣，我說你先前，怎麼還特意打電話給我，讓你把兩隻雞帶進酒店！”

    “唉，楊帆，你真是太客氣了！”

    另外一名男副總聽了，卻是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過楊先生，你似乎忘了，這裏是縣城，不是什麼一線城市的大酒店。”

    “即便是正宗農家土雞的話，意茹小姐的酒店裏，應該也有不少吧？”

    “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了呢？”

    “呃……我帶來的土雞，可跟一般的農家土雞不一樣，待會你們嘗過，就知道了。”

    楊帆賣了一個關子，然後就和林小雨一起，跟著秦意茹等人，來到隔壁的餐廳，一一落座。

    隨著秦意茹的一個電話，幾名服務員就將已經準備好的菜餚和酒，用餐車推了進來，擺在桌上。

    接著，秦意茹就招呼著眾人用餐。

    雖然先前在談判時，雙方之間的氣氛有些緊張。

    那兩名男副總，甚至還時不時對楊帆發出略帶嘲諷的話語。

    但是在吃飯時，他們都客氣至極，爭相給楊帆敬酒。

    至於林小雨，他們都以為是楊帆帶來的員工秘書之類。

    雖然沒有像對楊帆那般重視，但也沒有冷落。

    楊帆將幾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心中當即有了判斷：

    雖然他們剛纔都表現得很強硬，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不過是幌子而已。

    純碎只是談判的手段。

    如果自己的態度一直堅決下去，他們肯定就會退讓接受。

    現在，就只差臨門一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