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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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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一個案子

    小松鼠沒想到,不管自己怎麼躲藏,怎麼吱吱叫著抗議,怎麼往薛仁的手指頭上用力咬下一口,自己居然都逃不脫這魔鬼的魔爪,被他翻過來覆過去的摸啊摸,那根罪惡的手指頭還在她的小腹上來回摩挲著,這種猥褻的動作,實在是太可恨了!

    可她現在沒有江禾熙的內丹,也沒辦法化形成人,她只能瘋狂地在桌上來回亂蹦亂竄,卻絕望地發現,自己簡直像是如來佛祖手掌中的孫猴子,跑到哪兒都跑不出他的五指山。

    江禾熙偏偏還沒注意到她陷入水深火熱裡,一手託著下巴,問道:“最近發生了很多兇案嗎?”

    陸硯驍便說:“確實是不少。”

    江言熙每日在衙門旁邊教書,也略知一二,但箇中細節他並不清楚,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大人便說一說吧,也算是給我們兄妹提個醒。”

    陸硯驍說:“頭一個案子,是一對十多年前便已經和離的夫妻倆。這對夫妻彼此雖然處不來,但街坊鄰居對他們倆的評價都不錯,說男人老實巴交,那女人雖潑辣外向,但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他們合離之後,女人很快再嫁生女,在城東頭一家人開個小酒坊,日子過得是不好不壞。

    男人的運氣差一些,續娶的妻子身體羸弱,沒兩年便亡故,也沒給他留下一兒半女。他兩次成親後,家中剩下的財產本就不多,給續妻辦了喪事後更是所剩無幾,便只是打零工度日。”

    江禾熙聽得是昏昏欲睡,但江言熙已經知道故事的結尾,因此動容說:“沒想到曾經是個老實人,卻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

    小松鼠突然安靜下來,連江禾熙的雙眸都陡然睜大了,一人一鬆鼠眼巴巴看著江言熙,看得江言熙手足無措了:“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

    當然說錯了?

    哥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飛禽走獸,有江禾熙原身那樣愛乾淨、喜歡用流水洗臉洗爪子的小動物,也有小松鼠這樣脾氣雖然急躁,但一派好心的小動物。

    哪怕是豺狼虎豹,雖兇狠至極,但它們也只爲了果腹而殺戮。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種禽獸會和人類一樣,爲了取樂或者是刻骨的仇恨,便製造出駭人聽聞的殺戮。

    真正走入歧途成為邪仙和妖魔的禽獸們,都是在修煉過程中,化形成人後漸漸地開始變化的。

    江禾熙一直覺得,與其說“禽獸不如”,倒不如說“壞人不如”呢。

    陸硯驍看了一眼江禾熙,大略猜得出她心裏頭想什麼,但這件事,又不能夠坦白說給她哥哥聽,他只好繼續講下去,好把話題繞開。

    雖然陸硯驍隱隱覺得,如果有一天江言熙知道了真相,或許江禾熙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會因為傷心而哭腫、哭變形,哭得一蹶不振……他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如果這對前夫妻沒有在十幾年後偶遇,想必也不會釀出慘案,但巧的是,前兩天,他們陰錯陽差的在街頭遇見了對方。”

    陸硯驍繼續講這個故事,江禾熙閃過受傷神色的雙眼,再次眨也不眨地認真聽了起來,連小松鼠,都終於逃脫了薛仁的魔掌,飛快地竄到她身邊,心有餘悸地靠坐在她的肩膀上。

    “他們重逢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硯驍說:“女人再嫁後,生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兒,這一日帶著女兒一起去城南的成衣坊買女兒節的衣裳,誰知正好遇上男人。

    男人一看那年輕貌美的少女,原本的老實心腸居然起了歪念頭,覺得自己後半輩子無兒無女、老了無依無靠,都是這個女人和他合離害的。

    他跟蹤二人回家,又踩點幾天,趁著這家人去酒坊幹活的空檔,就闖進了家門,將那年輕的女兒折磨一番後,他又害怕東窗事發,竟把奄奄一息的少女掐死後,偽裝成了入室搶劫不成,殺人洩憤的現場。”

    江禾熙咬著嘴唇說:“那個可憐的女孩子,死前一定忍受了很可怕的折磨。”

    江言熙喃喃說:“我聽說,她娘帶著死者的兩個兄弟一回到家,便看到屋子裏亂成一團,忙上女兒住的二樓一看,被血腥的場面刺激得當場暈厥過去。現在雖然醒了,但刺激過大,人已經有些瘋瘋癲癲了。”

    陸硯驍點頭說:“不錯,一開始我們聽說酒坊生意不錯,攢了一筆錢,想要在附近買一塊地,做個大的酒窖出來。官府便朝著劫財害命的方向調查。

    但是你們要知道,膽敢入室搶劫的強盜,通常是慣犯,絕非第一次犯案。我們將附近的嫌犯一一排查,卻始終找不到可疑的人犯。

    同時仵作的驗屍結果一出,原來那少女曾經經歷了慘不忍睹的折辱後,先被掐得只剩下一口氣,又被刀斧利刃砍死,這絕不像是入室搶劫的強盜所為。

    找到那前夫,審訊後他扛不住刑,將事情原委一一招供,但還是把責任往那可憐的前妻身上推。

    說若不是她拋棄了他,若不是那日她們母女二人舉止風騷,打扮豔麗,他也不會動了這邪念。”

    聽到這裏,江禾熙氣的一拍桌子,將肩膀上的小松鼠都震得一跳一跳的。

    “好可恨!”

    陸硯驍說:“你彆氣了,把你的身子氣壞了也划不來。犯人已經收押,只等刑部複覈之後就斬了。

    不過那犯人大概是猜到自己沒幾天好活了,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蠱惑的,說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明明自己膽子很小,那天卻突然有一股邪念燃燒,非得把這事情幹完不可。”

    江言熙並不認同這種狡辯,說:“想來是爲了活命,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是胡說八道。難道有什麼邪魔能夠把刀子塞到他手裏頭,讓他幹下這種事情麼?”

    陸硯驍點點頭說:“是,量刑上是絕對不會考慮這種荒誕不羈的因素的。

    不過這位老實人的鄰居確實提過,他平素膽子極小,連魚蝦雞鴨都不敢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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