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別含進去
“陸硯驍傷的這麼重,我怕有人害他。”
江禾熙理直氣壯:“所以我在這兒守著,若他睡著了,有人進來害他的話,我就——”
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兇巴巴的模樣。
江言熙皺眉醞釀火氣,等江禾熙把鋪蓋放好,完全沒注意到陸硯驍在江言熙身後可憐巴巴地使眼色做手勢。
兄長大人終於發作了,他大發雷霆:“出去!”
“哥!陸硯驍要是有危險怎麼辦?”
“你留在這裏就是最大的危險!”江言熙不由分說:“出去!”
“哥,不是有句話說,事急從權嗎,要是他真的——”
“我陪著陸大人睡,你!出去!”
江禾熙見哥哥快要化身成龍,噴火了,只好縮著脖子一步步往門口走:“但是,哥,你……”
哥哥不過是一個書生,真有什麼妖來偷襲的話,他自己也有危險啊。
“再囉嗦一個字試試!”
見江言熙的火氣真上來了,江禾熙只好悻悻然離開。走到房門口,她還眼巴巴的不肯真出去,非把個小腦袋瓜夾在門縫裏。
“哥,你和陸大人在一起,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就叫我啊!”
江言熙揚眉瞪眼:“出去。”
陸硯驍整個兄妹鬥法的過程中一言不發,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敢說。
“陸大人。”
江言熙雖並不喜歡陸硯驍,但承諾了妹妹的事情,他自然會辦到。
睡覺前,他先問陸硯驍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尿壺,把陸硯驍問得是老大不自在,才掀開地上的鋪蓋鑽進去睡覺。
陸硯驍雙手雙腳挺直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覺得花窗外的月亮從窗戶的一側移到了另一側,他才終於嘆了一口氣。
翻了個身,正好和陸硯驍對上面。
結果就嚇了一跳。
“……江兄,你怎麼還不睡覺啊?”
黑暗中,江言熙一雙眼睛簡直是熠熠生輝。
“……我有一種預感,我妹妹不會善罷甘休的。”
陸硯驍哽住了:“江兄你多慮了。”
但事實證明,江言熙並沒有多慮。
兩個男人好不容易一先一後睡著了,陸硯驍突然覺得身上一沉。
他心說江言熙,您這是怎麼了,又懷疑上什麼了?
沒想到那沉甸甸的身體越來越靠近他的臉,咻咻的氣息撲了過來,陸硯驍忍了一會兒,實在是無法再忍。
江言熙都要親到他臉上了!
陸硯驍裝作無意要醒來的模樣,本想給江兄留個面子,眼尾的餘梢一瞥,卻看到江言熙睡姿規整躺在地上,被子壓著他的下頜,他閉著眼睡得真香!
那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是?
陸硯驍的目光往上移,便和江禾熙亮晶晶的大眼睛對上了。
老天爺。
江言熙還真是瞭解自己妹妹。
陸硯驍簡直不知道自己手腳該往哪處放了,他下意識地朝後躲了一下,想躲開江禾熙的攻勢。
但他讓一寸,江禾熙便進一尺。
他只覺得自己後背都汗溼了,如果能在背後蹭出一個洞,他大概就奪洞而逃了。
“江……江禾熙,你要幹嘛?”
陸硯驍這輩子都想不出,自己居然會有如此緊張的時候。
尤其是地鋪裡的江言熙翻了個身,他整個人簡直僵硬了。
“幫你療傷啊。”江禾熙聲音小小的,糯糯的,甜甜的。
好歹她沒像上回一樣,直接上嘴,而是手捂著嘴唇,將那顆內丹放在掌心中。
“你趕緊含進去……”
江禾熙濡溼的掌心壓在他的唇上,帶來一種難以名狀的刺激。從他的嘴唇為放射中心,身體漸漸的染上一種麻。
和難以形容的渴望。
就像是大夏天走了幾十裡的路汗流浹背,眼前有白瓷碗盛放的梅子湯,酸酸甜甜的,剛喝了一口就被人拿走了。
不得不生出繼續喝一口的渴望。
“輕輕的含進去,別吞掉了。”
江禾熙生怕吵醒哥哥,嘴唇貼在他的耳廓小聲說。
陸硯驍的鋒利鮮明的喉結微微滾了滾,將那顆內丹壓在舌下。
一股暖融融的感覺慢慢洋溢開,在陸硯驍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長肉結疤,新鮮的傷疤帶來一種癢癢的刺激。
地鋪裡,江言熙突然又翻了個身,眼睛驀然睜開。
陸硯驍頭蓋骨彷彿被淋了一盆子冰水,他下意識將被子朝上一掀,將江禾熙整個人捲進被窩裏,然後往後一推,將她嬌小的身體整個擋在自己身後。
江言熙果然醒了過來,好在人剛醒的時候並不清醒,他晃了晃腦袋,喃喃自語:“我去看看妹妹。”
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
江言熙走到隔壁,須臾便匆匆折返。
他氣急敗壞的一膝壓在床沿,手拽著陸硯驍的領子:“陸硯驍!你把我妹妹藏哪兒去了?”
陸硯驍發揮出多年錦衣衛的技能,裝出一副剛醒的模樣:“江兄,你說什麼?什麼藏哪兒去了?”
“我妹妹!禾熙不在她房間裡頭!?你把她藏去哪裏了!?”
陸硯驍鎮定說:“我和江兄你一個屋睡覺,我重傷未愈,哪裏能藏得住人?”
江言熙皺眉,陸硯驍又說:“她是不是在別的地方睡覺?江兄你再好好找找?”
等江言熙一出去,陸硯驍立刻用力推江禾熙:“你趕緊回去!”
江禾熙剛要爬窗戶逃走,卻又半途折返。
“怎麼了?”
“我的內丹!”
事急從權,江禾熙幾乎是握著陸硯驍的下巴,貼著他的嘴唇將內丹吸了回去。
整個過程險象環生,江禾熙剛翻窗回到自己房間,裝出熟睡不醒的模樣滾進床底下,門再次哐噹一聲開了。
“禾熙!?”
這回江言熙一眼就看到妹妹露在外面的一把頭髮,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把妹妹從床鋪底下薅出來。
“……哥哥?怎麼了?”江禾熙裝出懵懂糊塗的模樣,對哥哥眨巴眨巴眼。
江言熙以為錯怪妹妹了,態度溫柔很多:“沒事,傻丫頭,怎麼睡覺睡到床底下去了?”
總算糊弄過去了,陸硯驍擦著冷汗,心想再驚險刺激也不過這樣了。
誰知第二天大清早,他就被一聲轟鳴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