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

    “阿嚏——”

    蘇應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說她話壞。

    “太師叔祖，這是著涼了？”

    悟寧端著拂塵，坐在客座上，望著坐在中間的蘇應綰。

    蘇應綰搖了搖頭，繼續大快朵頤。

    “對了，剛纔說到哪了？”

    悟寧道：“師叔祖去調查邪修，最近有妖邪潛入京都。”

    蘇應綰點點頭，喝了一口茶，將口中的雞肉嚥下。

    “你讓人注意一下，儘快驅逐，別讓他們傷人了，纔去抓。”

    “是。”

    蘇應綰啃完最後的雞頭，將手擦乾淨。

    “你說，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個時候進京都？”

    悟寧摸著山羊鬍子，闔著眼，沉思著。

    半晌後，他緩緩睜開透著滄桑的雙眼。

    “太師叔祖，你還記得，幾個月前，那個上玄天宗想要打破魔淵封印的魔獸嗎？”

    “記得。”蘇應綰鄭重點頭，“畢竟他是我最近見過長得最醜的。”

    “……”

    悟寧壓住想要吐槽的心，將重點說出。

    “在他上山之前，守德就發現玄天宗山下逐漸有妖魔聚集。

    儘管帶人下山驅趕，可隱藏的數量太多。

    後來他們隨著那頭魔獸，一起攻上了山。”

    蘇應綰眼眸微轉，思考著悟寧的話，再結合如今京都的情況，問出自己的猜想。

    “難道，這些妖魔，是有一個指揮者的？”

    “很有可能。”

    悟寧撫摸著半白的山羊鬍子，語氣凝重。

    “若提到能和玄天宗的魔淵相併論的，這附近，還正好有一處——北邊玉靈派內的鎖妖塔。”

    又是玉靈派。

    蘇應綰心中有些煩躁，總覺得這玉靈派，即便沒有鬼祟，也可能會出事。

    “你派人通知他們注意警戒。”

    “是。”

    蘇應綰兩指揉了揉眉間，但願是她多想了。

    ……

    翌日。

    慎行上門，奉鳳君燁的命令，催促蘇應綰行事。

    蘇應綰被他說得煩了，第一次覺得慎行那麼聒噪。

    將他忽悠走後，蘇應綰找到鳳宸翼，拿到那塊玉佩，將解除陰親的法事做了。

    之後蘇應綰沒事上街溜達，又碰到那個叫雲天朔的。

    第一次是偶然，這接二連三的，可不就成了必然。

    不過鑑於上一次，他請她吃東西的份上，蘇應綰可以勉強先忽略這必然。

    她吃著糖葫蘆，看向旁邊的人：“你要不要來一根？”

    “好啊。”

    雲天朔欣然接受。

    蘇應綰扭頭對賣糖葫蘆的大叔道：“大叔，給一根給他，他結賬。”

    雲天朔：“……”

    兩人一人一串糖葫蘆，走在大街上。

    “蘇應綰，你這是準備要去哪啊？”

    “沒去哪啊，四處逛逛。”

    蘇應綰本來是想看看，最近進城的妖魔，都在幹什麼。

    出來後用神識檢視，發現這些小妖小怪，幾乎都窩在客棧，鮮少有出來的。

    一些極少數出來的，跟沒見過世面一樣在城裏瞎逛，看著倒不像敢行兇的。

    “要不……我帶你去個地方玩吧。”雲天朔提議道。

    蘇應綰歪著頭看他：“那裏有吃的嗎？”

    “有！”

    “……”

    然後，蘇應綰就被雲天朔拐到了懷緣河的一艘花船上。

    拉著她，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看到陸續上船的人，幾乎都是文人墨客。

    “我們這樣子混進來好嗎？”

    因為雲天朔的提議，蘇應綰到成衣館，買了一身男裝換上，雙髻改成束髮。

    此刻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公子，再加上她端正的坐姿，更顯得她乖巧。

    雲天朔坐在她旁邊，兩人乍一看，還挺像兄弟。

    “放心吧，沒事，這是個詩會，一會兒他們玩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兩不誤。”

    蘇應綰聽了這話，對著雲天朔豎起大拇指。

    她就喜歡這種會過日子的。

    賢王鳳君曜出現時，蘇應綰有些意外。

    不過想想，鳳君曜在朝中一直支援重視文科，會參加這次詩會，也就沒那麼意外了。

    雲天朔忽然伸頭過來，在蘇應綰耳邊笑聲道。

    “這是賢王，此次詩會，就是他提出的。”

    蘇應綰朝旁邊歪了歪，和他拉開點距離。

    雲天朔離她有些近，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朵上，讓她有些抗拒。

    後者也注意到她的這個動作，沒有繼續湊上去，說完立刻坐正。

    蘇應綰偏頭望向他：“你怎麼知道？”

    “我是他門客，自然知道，不然你以為我怎麼能把你帶進來？”

    “……”這倒是讓蘇應綰挺意外的。

    詩會還未開始，便有丫鬟端著茶和甜點上來。

    蘇應綰吃了一口，發現還不錯，口感細膩，還有淡淡的花香。

    顏色不同，香味不同。

    她趁周圍不注意，特別是雲天朔，眼疾手快的把甜點塞到儲戒中。

    天氣漸暖，她已經沒有穿大氅。

    沒有大氅的遮蔽，這些動作，確實是有些不太好操作。

    很快，兩人將面前的吃食一掃而空。

    蘇應綰眼巴巴的望著外面，朝旁邊的雲天朔小聲問道。

    “還有嗎？”

    “還有。”

    他們兩這話雖然說得小聲，但還是被旁邊的人聽到。

    雲天朔話音還沒落，蘇應綰就發覺有股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朝左手邊望去，果然看到一襲青衣的青年，鄙夷的盯著她和雲天朔。

    蘇應綰看到他桌上的甜點，一點也沒動。

    搓著小手，笑呵呵的迎上他輕蔑的目光。

    “這位大哥，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若是點心不可口，小弟可以幫你啊。”

    青年怒極，他之前就看不慣沒有一點真才實學的雲天朔。

    沒想到，雲天朔居然還帶著個不懂事的來詩會蹭便宜。

    他挺直了腰板，忽而高聲道。

    “這位小弟，之前，怎麼沒見過你？你也是王爺的門客？”

    他這一喊，立刻把所有的視線，吸引到了蘇應綰身上。

    本來他們這個位置是最不顯眼的，現在反倒成了眾矢之的。

    特別是他們桌上，半盞茶的時間不到，盤子已經空空。

    頓時，好奇的目光，都變成了鄙夷的視線。

    蘇應綰尷尬的笑著，咬牙切齒的小聲抱怨。

    “你在這是多不招人待見啊？”

    雲天朔也是一臉尬笑，低聲實話實話。

    “我文不成武不就，他們自然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