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瀟認真的盯著婉姝，一字一句的問她。

    “你願不願意嫁給我為妻？”

    昭離聽到這個問題，心中冷冷嗤笑，簡直痴人說夢！

    婉姝對上他誠懇的目光，將視線偏了偏。

    “今日你父親，來找到我妹妹說了退婚的事了吧？”

    聽到這話，承瀟激動得站起來。

    “你別聽他們說的，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立即完婚，我不在意其他人說的那些。”

    “抱歉……”

    婉姝垂了垂眼眸，不敢對上承瀟的視線。

    “你不在意，可連我自己都在意，很多事情，不是忘了，就可以當它不存在。”

    承瀟聽著婉姝的說的話，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

    “所以，你還是想去人界？或者說是，魔界？”

    “……”

    婉姝視線飄忽，自己也不太清楚。

    無論是人界還是魔界，她都去過，那裏都有她曾經的記憶。

    “抱歉。”

    這是她唯一能對承瀟說的。

    此刻除了這兩個字，她也不知道，還能和他說什麼。

    “你不用說抱歉。”

    承瀟拖著有些沉重的身體，又緩緩坐下。

    “那你……真的和那個……有什麼嗎？”

    婉姝抬眼，凝眸望向承瀟。

    她知道他說的那個是誰。

    魔尊昭離。

    可關於那個人的記憶，她也全部忘卻。

    “你有沒有想過，你忘掉的這段記憶，很有可能是讓你很痛苦的記憶，何必尋回？”

    婉姝搖了搖頭，畢竟這種事，她也不太確定。

    若真的是痛苦的，她心中又為何總是放不下？

    “抱歉，我們還是解除婚約吧，你值得更好的女子，但那個女子，不會是我。”

    承瀟抬起那雙惑人的丹鳳眼，朝婉姝望來，眼中夾雜著悽然的情緒。

    “婉姝，你真的沒有必要妄自菲薄，若那人不是你，也不會是別人了。

    萬年前的仙魔大戰，若不是你及時送來那麼重要的情報，我們又怎麼會贏？

    你不必在意其他人所說，你已經是最好的。”

    他單手撐著桌子，艱難站起身來，彷彿這個動作，就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既然你都那麼說了，那就依你所說，解除婚約。

    你若是想要出仙界，我也不阻止，不過若是你想來找我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他朝著門邊走去，走了幾步，腳步忽然停住。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永遠等你。”

    說完這句話，他朝婉姝笑了笑，唇邊的笑意中帶著幾分苦澀。

    目送他出去，婉姝收回目光，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想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嘗試混出去，但從來都沒有成功過。

    忽然，一道陰影，將她悄無聲息的籠罩在其中。

    等她回過神來，身旁已經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一身湛藍長袍，目光幽深晦澀，面如冠玉，俊美無儔。

    身上帶著與身俱來的貴氣，和令人無法抵抗的上位者的氣勢。

    看到他的這雙眼睛，婉姝的腦子裏，快速閃過什麼，沒來得及看清。

    再去細想時，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在他懾人的壓迫感下，她應該是會對這樣恐怖的人，產生恐懼的。

    可意外的是，她非但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反而……想要靠近他。

    “怎麼？看呆了？”

    昭離眉梢微挑，嘴角微微漾起邪魅的笑意，眼中像是帶了勾子，勾人心絃。

    婉姝的心跳，倏地漏跳了一拍，更被他的容貌迷得有些神魂顛倒。

    聽到這聲音，她反應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他就是那隻湛藍蝴蝶。

    “你……你就是那隻蝴蝶？”

    雖然心中確定以及肯定，但婉姝還是爲了確保，問了一下。

    “不然呢？”

    昭離踱步走到蒲團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想要去人界？”

    婉姝抿緊了唇，眼睫微顫，驚異的望著這個男人絕美的側臉，心中緊張。

    “嗯……你是……從人界來的？”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人，而此人身上，帶著危險的嗜殺氣息。

    這種危險的氣息，和天界的戰神相比，其中還多了其他令人恐懼的氣勢。

    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天界的人。

    “當然。”

    昭離抿著一口茶，偏頭望向站著旁邊的婉姝。

    視線向下，便看到她兩次握緊的手，和朝內併到一起的兩隻腳尖。

    他輕笑了一聲，“不用那麼緊張，本尊又不是壞人。”

    “……”

    婉姝探究的目光，把此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無論怎麼看，都很可疑啊。

    昭離瞅了她一眼，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他笑了笑，對她道。

    “你還沒回答本尊的問題呢，想去人界嗎？”

    “……”

    比起回答他的問題，婉姝更想現在就叫人。

    但見此人沒有任何可疑的動作，她也暫且壓下了這個心思。

    “想是想……”

    她說著，忽然想到，這個人是從人界來的，也就是說，他可能出得去！

    “你可以帶我出去？”

    昭離吃著桌上的葡萄，嘴角上揚，“還不算太笨。”

    婉姝意外的，從他的語氣裡，聽出幾分寵溺。

    這是她的錯覺嗎？

    她和他，也不算熟吧？兩人也就僅僅只是認識幾個時辰而已。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昭離凝視著她，嚥下了口中的葡萄，淡然道。

    “你可以不相信本尊，本尊也只是意外才會路過這裏。

    你若願意同本尊一起走，那是你的事。本尊也不會強迫你。”

    他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袖，嘆然道。

    “人間可美了，你忘了在那裏的記憶也沒關係，大不了，再去將那的美景再看一遍。”

    說著，他重新變成湛藍的蝴蝶，飛到窗外。

    他停在窗櫺上，窗戶關著的，壓根飛不出去。

    之前承瀟走時，也將門關上了。

    婉姝望著他停在那，仔細地考慮了一下。

    “可我若是走了，我妹妹一定會孤單。”

    婉蓉？

    想到那個女人，昭離心中頗為贊同。

    畢竟像她這麼強勢的女人，壓根沒人娶，倒貼也未必有人敢要。

    “我想和她商量一下，你什麼時候走？”

    聽到這話，昭離也是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