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有成竹，望向清玉子時，心中也更加淡定。

    畢竟這裏，可是他們魔族的地盤。

    而且溟亓，怎麼說也是魔神，自然會剛偏向魔族。

    他們來這裏對質，只怕是腦子出問題了。

    很快，如是和他的那個小相公，就被帶過來了。

    望著站在如是身旁，老老實實的虛常，清玉子神情肅穆。

    沒想到，這小子演技還可以啊！

    若不是他早就知道，都快懷疑，虛常真的是被如是控制，纔會與如是這麼親近。

    “魔神大人，你找我和我相公，是有什麼事嗎？”

    如是微微一笑，挽起身旁虛常的手臂。

    溟亓看著兩人親密的動作，也沒有多說什麼。

    “有人說你之前在人界殺人，可有此事？”

    “呃……我想想……”

    如是仰頭想了想，莞爾一笑。

    “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之前魔神大人讓我們回魔界。

    昏嗤找到我，讓我和攸一起去人界辦件事。”

    聽到如是這話，昏嗤的臉色，頓時白了三分。

    之前他可不是這麼讓她說的，難道她就不怕死嗎？

    “我說魔神大人的命令不能不遵從，他非得說，殺的是人，又不是修真者，沒什麼的。”

    如是說得輕飄飄的，還朝旁邊的昏嗤望去，拋了一個媚眼給他。

    “你這麼盯著我看作甚？這可都是你當初所說，我也只是一字不漏的複述一遍。”

    昏嗤被如是這風輕雲淡的態度，氣得面色鐵青。

    這女人所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和他之前商量好的。

    分明就是故意的！

    “哎呀，這不是玄天宗的清玉子老祖嗎？這是來跟我要人的？”

    清玉子冷冷凝視她，“是。”

    “你急什麼，之前都跟你說好的，等我玩夠了，自然會將人送回去。

    不過既然你今日都來了，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

    如是一推身邊的人，虛常毫無防備，被她推了個踉蹌。

    站穩了腳跟，他的雙眼，也從無神中，恢復了些光彩。

    “師叔祖……”

    他迷茫的望著眼前的人，又望向身後，連忙低過頭，站到清玉子身旁。

    逐霆淺啜了一口茶，放下手中茶杯。

    “魔神，你就是這麼放任自己的屬下，在外面跨界，亂殺無辜的？”

    溟亓的視線，落在如是臉上，緩緩握緊了拳頭。

    如是趕緊擺手道。

    “魔神大人，這真不關我的事，是昏嗤叫我這麼做的，還說這是奉了你的命……令……”

    如是說到“命”字時，倏爾感覺脖子被什麼卡住。

    用盡力氣，說出最後一個字，這股大力，也驟然扭斷了她的脖子。

    昏嗤收回手，有些發白的臉上，神情淡然，彷彿他做的，只是一件小事。

    “魔神大人，這種小妖，沒能力就只會造謠生事，你千萬不要信她。”

    望著無力倒在地上，變成一隻紅狐狸的如是，虛常眼瞳瞪大，不可置信。

    不應該是這樣。

    之前這個女人還纏著他，說等此事結束，就和他一起去玄天宗。

    她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她，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

    當時的虛常還為自己的未來提心吊膽。

    可現在，看到她就這麼死在他的面前，虛常心中，竟是升起惋惜的情緒。

    其中甚至還夾雜著了一絲遺憾。

    他此刻應該沉默。

    他在魔界的這段時間，他都是被控制的。

    他不應該有任何記憶，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但在這一刻，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張開。

    “魔神，你別相信他，就是他派的如是殺了整座國師府的人。

    又派攸去迷惑皇上，更是用整個狼族的命，來控制一隻狼族，替他賣命！”

    昏嗤知道虛常是大晉國的國師，他知道這些，他並不意外。

    只要關押靈族的地方，沒有出現意外就行。

    然而虛常的下一句話，就讓他臉上有些繃不住。

    “我知道他將那些抓來的靈族關在了哪裏，我可以帶你們去看！”

    溟亓一直都偷偷注視著昏嗤。

    在虛常說完這句話後，他的眼中，明顯的閃過一抹驚恐和慌張。

    溟亓都知道，昏嗤做的這些，是爲了攪亂六界做鋪墊。

    可他真的做錯了。

    這也不是溟亓想要看到的。

    “魔神大人，他一直都被如是控制，你別聽他胡說。”

    “我纔沒有！”

    虛常還想再說，但嘴巴閉上後，卻是不能再分開。

    他圓睜著眼，望著清玉子的頭頂，衝動的情緒，這才逐漸冷靜下來。

    可現在，他都已經說了那麼多，再多說兩句，其實也沒差。

    既然清玉子不讓他再繼續說，那他就不說了。

    溟亓擺了擺手，朝逐霆望去。

    “逐霆，昏嗤是我魔界的人，既然他犯了錯，理應由本尊來罰。

    這件事，依本尊看，就這樣吧。

    本尊會重重懲處昏嗤，讓他永遠不能離開魔界，你看如何？”

    逐霆放在茶杯上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敲打茶杯的杯身。

    “你說的，本尊都能理解，可他做了那麼多的孽，不是一句重重懲處，就能了的。”

    逐霆犀利的目光，落在昏嗤身上，同時也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

    她面色冷酷，語氣冰冷得沒有一點感情。

    “本尊來之前，已經去過鬼界，見了楚秦。”

    聽到楚秦的名字，昏嗤的神色，明顯鬆動了幾分，但很快又恢復堅毅的神色。

    “楚秦當年一把火，燒了半個人界，在鬼界受罰萬年。

    現如今，已被本尊親手處決，滅了元魂。”

    聞言，昏嗤長袖中握成拳頭的手，微微顫了顫，嘴角緊繃。

    逐霆的語調，依舊不急不緩。

    “你做過多少孽事，樁樁件件加起來，身上的罪，可都不比你那個弟弟輕，這些你也都是知道的。”

    逐霆說最後一句話時，目光是落在溟亓身上，這句也是對溟亓說。

    她是在說他包庇昏嗤。

    而溟亓卻因為心虛，撇開了本應和逐霆對視的視線。

    “他的事，不能就這麼了了，六界中，最公平的，莫過於鬼界。

    本尊要將他押到鬼界，重複和楚秦一樣的事。

    什麼時候還清了身上的債，本尊就什麼時候，送他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