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子，想不想見你師父？”

    清玉子在旁邊下意識的點頭，反應過來殷說的是什麼，他又猛的搖頭。

    “前輩，你喜歡我師父？”

    聽到他這麼問，殷失笑道：“你別聽那個小丫頭瞎說，叔有夫人的。”

    “是嗎？那前輩的夫人在哪？”

    “……“殷的視線，落在院中。

    望著眼前佈置得錯落有致的庭院，他眉間微微舒緩。

    “她就在這座府中，一直陪伴著我。”

    清玉子望向院中，忽然意識過來，殷的夫人，可能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是晚輩唐突了。”

    殷擺了擺手，卻是問道：“你是不是在想，蘇應綰是不是我死去的夫人的轉世？”

    “……”

    清玉子臉色尷尬，他會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吧。

    既然殷已經問出來，清玉子也好奇的望向他，期待的目光，已經表明了一切。

    殷看著他的這個眼神，失聲輕笑。

    他隨手在虛空中一握，握住酒葫蘆，開啟蓋子，瀟灑地喝了一口。

    “蘇應綰是逐霆的轉世，屬於逐霆，也算是逐霆性格中的一個代表。

    若是逐霆捨棄蘇應綰，那她這輩子，包括永遠，都無法成神。”

    說到這，殷仰頭，往喉嚨中灌酒，幾滴酒水沾在他的身前，他也不在意。

    “我喜歡的，並非蘇應綰，而是她所代表的，關於逐霆的那一部分。”

    “……”貴圈這麼亂？打擾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逐霆……”

    殷說到這裏，聲音頓住，又往口中灌了不少的酒。

    喝了太多酒的他，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

    “逐霆……她是我和我夫人的女兒。”

    “……”

    清玉子還以為，兩人之前其實是一段孽緣。

    現在看來，也確實是一段不得了的孽緣。

    “你們之間，是有什麼矛盾心結，沒法解開嗎？”

    殷斜眼朝他睨來，一股致命的冷意，鑽進清玉子的衣領。

    他瞬間提起心，小心翼翼，斟酌著字句，又再次開口。

    “前輩勿慮，晚輩並非有意冒犯，前輩不想說，那晚輩便不問。”

    殷的視線，也只是在他的身上停留一瞬，很快便移開了。

    “這件事，壓在我心中太久，與你說說也無妨。”

    見他提著酒壺，又要往口中灌酒，清玉子眉間蹙了蹙，抬到一半的手，又放了下去。

    “我和我夫人，有兩個女兒，大的逐霆。

    還有個小的，你也認識，現在她叫魅姬。”

    “……”

    一個是魔族，一個卻是天界的戰神。

    這兩個人，完全無法讓人，將她們聯絡起來。

    若不是殷親口說的，清玉子恐怕都不相信。

    “據晚輩所知，兩人仙魔不兩立，前輩，你是不是喝多記岔了？”

    清玉子這麼說，也是想讓殷自己也想想，清醒一下。

    “沒記錯，這事，我比任何人都要記得清楚。

    這兩個丫頭，是進的同一個宗門，一起修煉的。

    可小的走上錯的路，大的非但不拉她一把，反倒是見一次打一次。

    就這麼打到大的飛昇進入天界，小的也不服輸。

    硬是以身入魔，去天界條挑釁大的，最後反而被大的封印在骨龕中。”

    清玉子皺了皺眉，想必那個時候的殷，應該已經在鬼界，而且又無法出去。

    儘管知道這些事的發生，可也束手無策，只能看著兩姐妹相互廝殺。

    “後來，我爬到鬼帝的位置，就想方設法的出去。

    儘管我知道，我出去什麼也無法改變。

    但我還是想要去看看逐霆這個做姐姐的。

    看看她是如何變得這般冷血無情，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不放過。

    她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一心向道，連我這個父親，也都可以動手，將我趕出天界。”

    殷垂著眼簾，蓋住了眼中漾蕩的水色。

    生怕被別人發現，他閉緊了眼，猛地又往口中灌了許多的酒。

    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將他身前的衣襟打溼得更徹底。

    但他壓根不在意，繼續往口中灌酒。

    彷彿把這壺酒中的所有酒都喝完，就能解了他心中的苦悶。

    可他心中的苦悶，在他心頭縈繞多年，他這酒葫蘆中的酒，也不可能喝完。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停下了喝酒的動作，喃喃的說了這麼一聲。

    悶悶不樂的失魂半晌，又接著往口中灌酒。

    清玉子聯想到之前逐霆說的話，想來，殷在蘇應綰身上看到的那一面，應該是最初逐霆有情有義的模樣。

    清玉子不瞭解逐霆，不過和她相識這麼短的時間來看。

    逐霆並非冷酷無情之人，她剛現世，就忙著找昏嗤的弟弟，目的應該是爲了六界的安危。

    這樣一個心懷大義的人，即便冷血，應該也不會冷血到哪去。

    既然蘇應綰是從她身上分離出來的，那至少說明。

    她並沒有那麼冷血，只是將那份溫柔掩藏了起來。

    殷醉得倒在門邊坐下，清玉子也順勢在他身旁坐下來。

    “前輩，你有沒有想過，逐霆為什麼會這變成現在這樣子？”

    殷搖著頭，喝得像個醉鬼。

    清玉子望著他醉成這般，淺金色的琉璃眸一轉，有了想法。

    “前輩，現在逐霆要做的是正事，這件事，關乎到六界的安危。

    你看要不然，我們先把正事給辦了，之後你們有什麼不能說開的，慢慢說也行。

    你說好不好？”

    殷咂吧了一口，斜眼睨向清玉子，眼神淡漠。

    他本來回到鬼界，是打斷聯合鬼界其他的鬼帝，一起阻止魔神溟亓。

    但他纔剛下來，溟亓就對外宣稱，永遠也不會對修真界出手。

    不對修真界出手，那也不可能這麼快對鬼界出手。

    知道這個被關了這麼久的魔神，沒有要惹禍的打算。

    這也讓其他的鬼帝，安了心。

    這件事，也就到此告一段落

    既然無事發生，殷也就留在了鬼界，沒有再出去。

    想來，這些事，那個秋景榮，應該已經算到。

    之前他那麼說，也不過就是想把他趕回鬼界。

    “我知道你，你也是個只關心自己事業的。”

    清玉子：“？？？”

    “行吧，你們想要幹什麼，先說哈，我只帶你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