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國師徐徐搖了搖頭，濃眉緊皺，想了半晌，他才繼續說道。

    “準確的來說，想殺虛常的是如是，可救下他的，也是如是。”

    他說完這話，自嘲的笑了笑，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很矛盾。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堯抱著劍，倚在書架上，好整以暇的盯著國師，目光銳利，生怕他有什麼小動作。

    但眼前的國師，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老實。

    “玄空以自己為交易，換取修真界免受妖魔侵擾的事，你們也都已經知道了。”

    這話剛從國師嘴裏說出來，陳堯的瞳孔微縮，詫異的望向二長老。

    之前他問的時候，二長老明顯就是不想告訴他。

    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個情況。

    是蘇應綰，自己選擇犧牲自己，才讓妖魔撤的兵！

    他張啟的唇瓣，微微顫抖，有太多想要問的話，卡在喉嚨，卡得嗓子發疼。

    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畢竟敵人，現在就在他們眼前。

    他也只能抑制自己，把那些如鯁在喉的話，重新咽回肚子裡。

    “這對於你們來說，是好事。”

    “狗屁！”

    國師剛剛說完這句，陳堯下意識的在旁邊不忿的嘀咕了一句。

    他的聲音不大，但屋內的其他二人，卻是聽得很清楚。

    空氣中靜默了幾息，國師咳了幾聲，把注意力遷到他這邊來，繼續剛纔的話。

    “這對於魔神來說，也是他所求，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這與他們所求不合。”

    “這其中，最為代表的，就是昏嗤吧？”

    二長老這話，雖然是疑問，但他的語氣很肯定。

    這個人，清玉子不止一次的提到過。

    他的野心很大，將魔神中封印中釋放出來的計劃，就是他一手策劃。

    現在魔神出來了，他的動作，依舊不斷。

    而他這次的目的也很明顯，那就是統一六界！

    這樣的野心，是別人所沒有的。

    即便是天上的仙，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六界統一。

    “是，是他。”

    國師重複了兩遍肯定的答案，在說到這時，他兇狠的眼中，露出赤血的精光。

    陳堯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劍，有些怕眼前的這個人，前一秒還是個人，下一秒就變成了一條狼。

    “魔神沒有統一六界的打算，甚至下了命令，令所有妖魔，撤回妖魔兩界。

    至於邪修，本不屬於妖魔，就讓他們留在修真界，任由你們自己處理。

    可即便知道這些，昏嗤也沒有打算放棄他的計劃，他要整個人界，跟著大亂起來。

    人間亂，天界勢必會有仙人下凡，若來，他必殺。”

    陳堯聽著他說的這些話，眉頭一跳，心中也跟著亂了起來。

    昏嗤這是在變相的削弱天界的實力。

    “這……也是他安排我來當國師的目的，利用國師的職務之便，向皇上進言，挑起與起他國的紛爭。”

    國師說了這麼多，二長老坐在那，依舊穩如老狗。

    陳堯看了二長老很多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那麼能坐得住的？

    反正陳堯現在，已經想要寫信，給玄天宗傳訊息了。

    這種事，必須阻止！

    “昏嗤的事，我大概瞭解了，我們來說說虛常的事吧。”

    二長老喝了一口茶，對陳堯道：“你去把虛常從密室裏帶出來。”

    陳堯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悠。

    看到二長老開啟密室的開關，身後的書架，開始移動。

    陳堯趕緊起身，在入口開啟後，他盯了國師幾息，才躊躇的進去。

    望著書架重新緩緩合上，二長老鋒利的視線，移到國師臉上。

    “之前照妖鏡照不出你，雖然證明了你不是妖，但你也不是人吧？”

    國師收回放在書架上的視線，朝二長老望來，微微頷首。

    “是，只不過，我是靈族。”

    聞言，二長老並沒有太多驚訝。

    “為什麼要幫魔族？”

    按常理來說，靈魔本不對立。

    若是沒有在哪一方主動示好的前提下，雙方根本不會達成一致協議。

    國師眼睫微顫，緩緩垂下頭去。

    “我是被靈族拋棄的，他們說，我生來就是狼族的剋星。

    狼族若是不想滅亡，就必須要將我趕走，他們也確實是這麼做了。”

    “那國師府的事，你到底有沒有動手？”

    陳堯揹着虛常出來時，正好聽到二長老問這個問題。

    國師望著陳堯，把虛常放到椅子上，扶著他，緩緩搖了搖頭。

    “如是奉令，滅了國師府所有人，之後由我來破案，也好讓我順理成章的，成為下一任國師。

    只是如是望見虛常，說虛常像她那個短命的丈夫，捨不得下殺手。

    偏偏虛常對鳳芷若極好，用心教導，惹得她眼紅，便控制鳳芷若，滅了國師府上下。

    只是在鳳芷若要殺虛常時，她還是於心不忍，用了替身術，騙過了附近的監察的魔族，這才救下了虛常。”

    “監察？”陳堯眉峰緊皺迫不及待的追問：“難道這附近，還有其他魔族？”

    國師點點頭。

    之前面對他平淡的態度，陳堯還有些不解，現在直接是惱了。

    原來他是有幫手，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他剛拔劍出三寸，一股無形的壓力，忽然抵在他的手背上，制止他繼續拔劍。

    他正欲用力，這股力量更是強了幾分，壓著他把劍重新收進劍鞘。

    “你不必擔心，若是在其他房間，我未必能像現在這樣，坐在這心平氣和的，和你們說話。”

    陳堯一臉疑惑，二長老適時的給他解答。

    “這裏是書房，是最特別的一間，爲了防止別人偷聽，和發現密室的秘密。

    先祖在建造這座府邸時，特意在這間設下了結界，無論是誰，都別想偷窺這裏麵的所有事。”

    “……”陳堯心中腹誹，所以這也是全宗門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的事？

    想到這，陳堯的腦中突然一亮，望向國師。

    “書房的事，只有我們玄天宗的人才知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國師頗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是你師父告訴我的。”

    陳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