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只有利爪傷，我想鳳芷若應該不會隨身攜帶著一隻野獸的爪子吧？”

    聽到這話，鳳皓明在旁邊點點頭。

    意識到他是在說他妹，他又下意識的補充一句：“會不會是人的指甲劃破的？”

    陳堯一手持著明火決照明，一手翻著虛常的屍首，壓根沒有時間抬頭理鳳皓明。

    “我想，你妹的的指甲再長，應該不會有四寸長吧？”

    鳳皓明：“……”

    ……

    玄天宗的弟子，玉牌都與自己的命燈相連。

    守華長老聽說了虛常的事後，回到燈塔。

    最近因為對抗妖魔犧牲的弟子，不在少數。

    玉牌碎，命燈滅，他們這邊，也要配合着清點死亡的弟子。

    他尋著記憶中的方向，來到虛常的面前，正欲換下虛常的命燈。

    抬眼望去，發現這一片，卻是沒有一盞燈，是熄滅的。

    ……

    京都。

    義莊。

    陳堯給虛常的屍首，做了全身的檢查。

    “死因是心臟破碎，被什麼東西，直接從胸前貫穿，當場死亡。

    他死前，和兇手糾纏過，對方的身高，要比虛常高，絕不可能是鳳芷若。”

    聽到這話，鳳皓明臉上露出一抹喜色，隨即又緩緩凝固。

    不是鳳芷若殺的，可鳳芷若卻說是她殺的，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難道鳳芷若，在掩蓋什麼？

    “傷口上有妖氣，兇手是妖。”

    聽到這句話，鳳皓明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臉色有些難看。

    “而且，這具屍體，還有一個問題。”

    陳堯從棺材中跳出來，悠哉悠哉的摘下手套。

    一股明火，從垂向地麵的指套尖燃起，火舌逐漸攀升。

    快要燒到陳堯的手指時，他才鬆手，任由手套掉在地上，燒成黑灰。

    “這不是一具人的屍體，換句話來說，虛常很有可能還沒有死。”

    鳳皓明唇瓣剛張開，地下室內，忽然想起玉石相擊的清脆聲，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鳳皓明被嚇到臉色白了好幾度，二長老安慰他道。

    “沒事，找我的。”

    鳳皓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這纔看到他腰間的兩塊玉佩，正在憑空敲動。

    二長老鍍了一抹真氣在上面，守華長老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二長老，虛常的命燈還燃得好好的，他應該還沒有死，生命暫時應該也沒有任何危險。”

    陳堯聽著這話，拉著棺材蓋，重新蓋上，拍了拍手。

    “看起來，我推斷得沒有錯，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個問題。

    一，虛常在哪？

    二，對虛常下手的妖是誰？在哪？

    相信找到這個妖，虛常的下落，應該也就明瞭了。”

    陳堯的得意的視線，從二長老身上，轉到鳳皓明臉上。

    發現他心不在焉的，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四皇子？”

    他喊了鳳皓明一聲，後者纔回過神來。

    “我想，我應該知道，那隻妖在哪。”

    鳳皓明這話一出來，陳堯和二長老相互一視。

    果然和他們剛纔猜的一樣。

    不然鳳皓明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問關於妖的事？

    二長老道：“你說說看。”

    “那個妖怪……就是芷若。”

    陳堯疑惑歪頭：“你妹妹的手指甲真有那麼長？”

    “……”二長老聽到這話，真想在他頭上狠狠來一下。

    “你就不能聽人家把話講完？”

    陳堯撓著後腦勺，委屈巴巴的“哦”了一聲：“四皇子，你繼續。”

    鳳皓明憂心忡忡，微微點了點頭，深呼一口氣，才繼續道。

    “在國師府出事前的一段時間，芷若都很奇怪，總是讓人送一些生肉和生血去她房間。

    府中的下人嘴巴都管不住，這事兒府中都知道，只是我嚴令讓人不許說出去。”

    剛說到這，上面忽然傳來老頭蒼老沙啞的聲音，打斷了鳳皓明的話。

    “幾位，你們好了沒？需不需要我出去叫幾個人，來幫你們抬上來？”

    陳堯看了眼蓋上的棺材，忽然踢了一腳。

    “怪可惜的，這麼一口好的棺材，先留在這裏吧，上去再說。”

    鳳皓明和二長老點頭，三人依次上去。

    陳堯給了老頭一些銀子道：“老人家，我們還有事，棺材過幾日再抬走。

    我這兄弟，暫且先放在你這幾日，麻煩你再看一下了。”

    看到遞過來的銀子，老頭也沒管陳堯說的什麼。

    笑起來一口牙，只剩幾顆黃到發黑的，孤零零掛在牙床上。

    “好說好說，記得回來抬走就行。”

    “好嘞，謝謝你嘞。”

    三人上了馬車，老劉趕著馬車，晃晃悠悠的回去，鳳皓明這才繼續剛纔的話。

    他雙手相互交握，情緒有些微微起伏。

    “後來，我去她院子裡的時候，在她的房間裡。

    發現有其他人的蹤跡，還發現一些動物的毛髮。

    我當時以為她是在屋裏藏了面首，說了她幾句，她都沒放在心上。”

    想到什麼，他相互交握的雙手，收緊了幾分力，骨節泛白。

    他垂著頭，眼底情緒涌動，悔恨和悲痛，在他的臉上相互交錯。

    “後來，國師府出事，我在府中，發現了和她屋裏一樣的動物毛髮。

    那毛看起來，像是狼的毛髮，這件事，我一直沒敢說。”

    他吸了一下鼻子，連帶著肩膀也聳了聳。

    “也是因為知道，即便我說了，也不會有人願意相信。”

    二長老根據他多年審訊的經驗來看，鳳皓明並沒有撒謊。

    “太師叔祖，要不然，先去看看那個鳳芷若。”

    二長老的這一聲，雖然是詢問。

    對上他鋒利如鷹隼般的視線時，陳堯心中卻是清楚，他這是已經做出了選擇。

    此刻虛常下落不明，一但有線索，自然是要全力去查。

    陳堯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

    “鳳芷若最近還有沒有其他異常的情況？或者和誰，走得比較近？”

    鳳皓明摩挲這雙手，凝眉想了想。

    “自從出了事，芷若都是躲在房間裡，連住的院子都很少出來。

    你這麼一說，最近倒是有一個人，經常來接觸芷若，就是剛剛上任的新國師。”

    說到這，鳳皓明語氣一頓，下意識的觀察二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