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就是剛出生就夭折的孩子。

    “這個小鬼，不歸我管，時機到了，我還會再來找你啊。”

    白無常身後的空氣中，隱隱有氣浪波動。

    見他要走，蘇應綰出聲攔住他。

    “等等，之前的十一個你不也帶走了嗎？這孩子那麼可憐，怎麼就不能把他也帶走？”

    “……”

    白無常皺眉，嫌惡的瞥了蘇應綰一眼，薄唇輕啟，解釋道。

    “每個人都有他的命數，這孩子怨念太濃，帶回鬼界，不能轉世，也是麻煩一樁。

    要是你能化去他的怨念，我纔好帶他回去。”

    他語調忽而一轉，眉眼彎彎的盯著蘇應綰。

    “若是你能主動跟我一起回去，那就更好了。”

    蘇應綰：“白爺，雖然你長得不錯，想得也挺美的，但那是不可能的。”

    聽到這話，白無常對著空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忿忿拂袖而去。

    白無常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是一場幻夢。

    鬼嬰見白無常一走，立刻又不安分起來，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陰森聲響。

    蘇應綰食指摩挲著下巴，思忖著。

    那十一人是被困在法陣中，所以無法去投胎。

    這個鬼嬰，卻是要她化去他的怨氣。

    既然要這麼做，就要先知道，他都經歷了什麼。

    這些年，爲了築基，蘇應綰不僅把各門派的功法都學了一遍，連邪派的只有落下。

    倒是剛好知道一種功法，能潛入別人的識海中，窺探別人以往的記憶。

    就是不知道，這法子，對鬼魂有沒有用。

    蘇應綰沉鬱的目光，落在鬼嬰身上。

    但試無妨。

    鬼嬰對上她的視線，陡然覺得後頸拔涼拔涼的，有些不好的預感。

    ……

    今天晚上，縣令和縣令夫人，都在正堂裡坐著。

    因為蘇應綰說，不出意外，今晚就能出結果。

    鳳君燁在客座上，悠悠品著茶。

    他身上，已經重新換上一套得體的衣衫。

    即便只是普通的白色衣衫，穿在他身上，也遮不住他出塵不染的矜貴氣質。

    “夜公子，小仙家不會是出意外了吧？”

    久等不見人，縣令有些著急了，擔憂的詢問客座上的鳳君燁。

    鳳君燁對外，宣稱自己姓夜。

    但之前對上蘇應綰時，也不知他是被什麼魘住了。

    回過神來時，已經告訴蘇應綰他的真名。

    這一點，鳳君燁一直想不通。

    在見識過她的手段後，鳳君燁大概猜出，當時是她做了手腳，他沒注意，纔會著了她的道。

    “不知。”他淡漠回答。

    縣令被他兩個字噎得說不出話。

    若不是看在蘇應綰的面子上，他纔不會對這個外鄉人如此客氣。

    他和自己的妻子對視一眼，餘光瞥見白色身影。

    抬眼望去，便看到蘇應綰面色冷冰的走進正堂。

    而她的身後，赫然跟著一團顏色慘白，雙眼漆黑，沒有眼白的嬰孩。

    “啊——”

    縣令夫人看到這一幕，當場尖叫出聲，禮儀不顧，花容失色的縮排縣令懷中。

    “鬼啊！有鬼！”

    縣令也嚇得蹬椅子朝後縮，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