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應綰也知道，讓他重新再見一次這樣的場景，對他也是一種折磨。

    可是，必須要以他的記憶為陣眼，才能啟動符陣。

    蘇應綰不想讓他受到太大刺激，才挑選的這一幕，也是想快些結束。

    “妍兒！”

    鳳君曜嘶聲的悲慼吶喊，在大軍衝陣中響起。

    帶著強烈的穿透力，能扎進人的心裏。

    鳳君燁緩緩閉上眼，指節握緊得發白。

    蘇應綰拉住他的手腕，望著他沉浸在悲傷的回憶裡，一時啞言，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差不多就結束吧。

    蘇應綰收了真氣，將二人拉回現實世界，收回腳下符陣。

    “賢王，你也看到了，是六公主主動自刎，不讓鳳君燁為難。”

    鳳君曜蹲在地上，還在維持著抱著人的動作。

    然而他的懷裏，空空如也。

    蘇應綰抿緊了唇，也不想再繼續刺激他。

    拉了拉身旁人的手腕，鳳君燁這才從沉浸中回過神，睜開眼，望向她。

    望見他墨色的眸中，漾著水光，蘇應綰心中莫名多了幾分罪惡感。

    她帶著鳳君燁離開賢王府，上了馬車。

    馬車上，放有點心。

    她拿起一塊梅花酥，遞給他。

    “吃些東西吧，心情會好些，都已經過去了。”

    鳳君燁接過她遞過來的梅花酥，抿了一口，就放回了小桌上。

    “你還有其他要做的嗎？沒有的話，直接回國師府，我們立刻出發啟程。”

    鳳君燁搖了搖頭，直接朝外面下令。

    “去國師府。”

    馬車緩緩行駛，鳳君燁重新闔上眼，靠坐在馬車內，臉上多了幾分疲態。

    蘇應綰手指絞著自己的袖子，也無事可做。

    系統這時候，忽然發出弱弱的聲音。

    “主人啊，檢測結果出來了。”

    蘇應綰聽它這聲音，就覺得沒好事。

    “說。”

    “系統這邊檢測到，鳳君燁與你有過肌膚之親，所以無法成為師徒，不過，你們可以雙修。”

    “……”就因為這？蘇應綰扶額無語。

    “雙修有師德值嗎？”

    “沒有。”系統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回答。

    “……”蘇應綰被氣得七竅生煙。

    想要這個時候找鳳君燁的茬，抬眼就看到他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有過肌膚之親，為什麼就不能收為徒了？”

    “是這樣的，主人。”

    系統發出討好的笑，謹慎的給她答疑解惑。

    “系統爲了保證主人的人身安全，門下徒弟。

    若是有任何不尊師重道的，叛離師門的，都會遭到天打雷劈。

    其中，和主人有肌膚之親的，屬於對師尊不敬，更是要雷劈至渣！”

    蘇應綰：“……”

    別說，這系統，在這方面，還挺貼心的，她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

    “那要是我強制收徒呢？”

    “這個我剛剛向上麵反應了，上面也做了改進，剛剛升級了系統。

    為人師者，不守師德，該劈。

    主人這是在系統升級前收的，所以可以不算。

    若是堅持在讓鳳君燁拜一次師，那我也阻止不了天雷。”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一個破系統，三觀倒是挺正。

    蘇應綰心裏盤算著，等鳳君燁心情穩定點，再和他說說這事吧。

    反正她是不可能收他為徒了，他要是願意，玄天宗的那些長老，隨他挑。

    回到國師府，夏洛川已經收拾完畢。

    “師父，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望著眼前這個七尺高的乖乖徒弟，蘇應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洛川感覺蘇應綰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師父，還有什麼事嗎？”

    蘇應綰微笑著搖搖頭，給他一個善意的提醒。

    “好好活著，別對為師生出非分之想，不然會被雷劈的。”

    夏洛川：“？？？”師父的腦子，是被門夾了嗎？

    蘇應綰給兩人提前交代一下，去的地點，和注意事項。

    夏洛川像個十萬個為什麼，在旁邊巴拉巴拉的問個不停。

    “為什麼不能和客棧的其他客人聊天？

    為什麼半月客棧的店主會讓我們幫忙？

    他們那裏是有什麼妖魔鬼怪嗎？

    那裏怕不怕啊？有沒有其他人去過啊？

    ……”

    蘇應綰淡定的咬著一塊梅花酥，調出系統介面。

    正要讓他們過來拉住她的手，外面忽然傳來高聲吶喊。

    “舅舅！你人在哪呢？”

    “綰綰，你出來一下啊！”

    聽聲音，應該是楚子寧，無疑了。

    夏洛川剛纔還嘻嘻哈哈的，聽到這聲音，神色立刻變得凝肅。

    “師父，你叫她來的？”

    蘇應綰搖搖頭，望向鳳君燁。

    後者也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

    系統的聲音，再次冒出來。

    “主人，進入半月客棧，還是白天進去比較好。”

    聽著是個溫馨的建議，蘇應綰感覺，晚上進去，估計會出事。

    眼看天色還早，不如就讓楚子寧進來，看看她想說什麼。

    “你去給她開門吧。”

    夏洛川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朝著院門走去，帶楚子寧進來。

    楚子寧一看到鳳君燁，立刻朝他奔來，焦急朝他詢問。

    “舅舅，聽說你要離開京都！你這是要去哪？”

    鳳君燁一指旁邊的蘇應綰，語氣淡然。

    “剛拜師，正要去歷練。”

    “……”

    楚子寧像看鬼一樣，看向蘇應綰，有些不太相信。

    “綰綰，真的？我舅舅……拜你為師了？”

    “這其中，有些曲折，我們現在就要出門，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拜師這件事，她還沒有給鳳君燁解釋，打算到了半月客棧再解釋。

    要是鳳君燁當場生氣，遇上危險還得找她，到時候這氣也好化解。

    嘖，她可真是個計劃通！

    “出門？歷練？要不……帶上我唄！雖然我修的邪道，但也能自保，你們不用擔心我。”

    蘇應綰：“……”

    她感覺，這丫頭在監視她，所以才踩著點來的。

    不過這次歷練，只要有她和夏洛川就行，多一兩個人，倒是沒什麼影響。

    “行吧，都手拉著手，別鬆開，不然掉隊就找不到人了。”

    話還沒說完，蘇應綰就抓起夏洛川的手腕，順便給了他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