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寧目光呆滯，神情驚愕。

    回頭，赫然望見，是徐夫人。

    左右望了望，確定沒人，悟寧才快步朝徐夫人走去，咬牙切齒道。

    “我不是讓你走了嗎？你還回來做什麼？”

    徐夫人望著悟寧焦灼的神情，微微一笑。

    “走？去哪？”

    “……”

    悟寧也知道，徐夫人是故意這麼說的。

    “與其換個地方，不如待在這，你還能照顧我。”

    徐夫人繞過悟寧，朝著後院走去。

    悟寧見她不聽勸，跟上去道。

    “你如今犯下如此大錯，我不將你抓起來，已經是仁至義盡。

    你走，我不會再保護你了，你若是被人抓，我也不會再管你！”

    徐夫人在走廊上頓住了腳步，轉身冷冷的凝望悟寧。

    “國師，當初，是我求你，收我為徒，你不願。

    現在我拜了其他人為師，有自己的修煉功法，你又要攔我修煉。

    是不是我想做的事，你都要攔我？”

    徐夫人的聲音很輕，卻鋒利如同利刃，深深扎入悟寧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他精明的眸中，流露出憐憫的哀色，聲音悲痛。

    “你做的那些事，是對的嗎？殺了那麼多無辜的少女，你還不知道錯？”

    徐夫人唇角揚起冰冷的弧度，眼中狠戾，帶著瘋狂。

    “她們只是我的墊腳石，等我突破修為，定要入皇宮，殺了那個惡毒的女人！”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每一個字，就像是淬了毒一般狠辣。

    錯的本來就不是她，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她先挑起的，憑什麼要她收手？

    皇宮中，有真龍之氣籠罩，她修為太低進不去，只能抓那些少女採精修煉。

    不過在殺那個女人前，她要先把她的兒子殺了。

    她要讓那個女人，在絕望，孤獨和悔恨裡死去！

    現在蘇應綰和清玉子不在，正是她動手的好時機！

    悟寧神色憤怒，望著徐夫人走遠的背影，握緊的手，顫了顫，又緩緩鬆開。

    是他的錯，一開始就是他的錯。

    悟寧眼中溢位濃烈的悲憤。

    或許蘇應綰說得對，他從一開始就不該……

    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既然她這幾日要住在國師府，倒是方便他監視她。

    ……

    夜王府。

    楚子寧戰戰兢兢的給鳳君燁的右手臂換藥，偷偷打量他的神情。

    一整天了，鳳君燁板著一張臭臉，身上冰冷的氣勢，也比往常更加冷冽強勢。

    這出去一趟，回來危險系度直接升了一個等級。

    楚子寧心中畏懼得咚咚打鼓，也不知道，是誰惹到她這個冷麪閻王舅舅了。

    不過細想，能讓鳳君燁這麼憋著，估計也只有蘇應綰。

    “舅舅，好了。”

    “嗯。”

    鳳君燁冷冷應了一聲，目光依舊停在書上。

    楚子寧之前就發現，這本書，是玄天宗的入門心法。

    “舅舅，你這是，拜師玄天宗了？拜在誰的門下？”

    “沒拜。”

    “……”楚子寧臉上露出狐疑，沒拜你還這麼正大光明的把人家心法拿出來學？

    “那這本心法誰給你的？”

    “玄天宗的一個長老。”

    之前那位帶他們一起出任務的長老，見他有天賦。

    雖然收徒沒成功，但人很好，給了鳳君燁一套玄天宗的心法和功法。

    若是鳳君燁有什麼不懂的，還可以直接去問他。

    那求賢若渴的態度，比蘇應綰不知道好多少倍。

    想到那個沒良心的，鳳君燁眉心狠狠一抽，心中涌出煩躁

    也看不進去手中的書，“啪”的合上，放到桌邊。

    在旁邊心驚膽戰的楚子寧，突然聽到這一聲，嚇得抖了個機靈。

    “舅舅，那……沒事我先走了，賢王舅舅說今天要教我下棋。”

    提到鳳君曜，鳳君燁眉間擰得更緊。

    楚子寧最近是不是和鳳君曜走得，比之前還近了？

    “去吧。”

    聽到這一聲，楚子寧如蒙大赦，飛一般的跑出夜王府。

    鳳君燁眯起眼眸，沉沉思忖。

    鳳君曜藏得那麼深，沒有證據，也做不了什麼。

    該怎麼讓他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正當鳳君燁想得頭疼腦脹時，外面，忽然響起喧鬧聲。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我最喜歡夜王府的老劉做的叫花雞了！”

    這聲音，怎麼聽，怎麼像蘇應綰。

    奇怪，她不是應該在國師府嗎？

    “師父，雞好歹也是我的近親，你怎麼可以帶我吃他們？”

    聽到這一聲“師父”，鳳君燁基本可以斷定，是蘇應綰和她的那個徒弟。

    蹭吃的蹭到夜王府上，也不來跟他打聲招呼？

    “謹言，讓外面的人進來！”

    外面的謹言和慎行，聽到裡面傳來冷肅的聲調，心都涼了半截。

    趁著人還沒走遠，謹言趕緊追上去，把蘇應綰一行人叫住。

    由於鳳君燁也沒有點名，謹言和氣說道。

    “蘇姑娘，王爺請你們過去。”

    蘇應綰也沒多想，帶著人返回去，進入鳳君燁的院子。

    三人一人抱著一隻叫花雞，圍坐在鳳君燁身旁。

    剛纔聲聲泣血控訴，雞是他的近親，不能吃的某知鳥。

    此刻吃得滿嘴流油，吃相也就比他的師父好那麼一點。

    有這兩人在旁邊，清玉子的吃相，優雅盡顯。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三位到府上，怎麼不與本王說一聲？”

    清玉子：“太師叔祖說，夜王身上有傷，怕打擾了夜王養傷。”

    鳳君燁心中，不由得漾起漣漪波動。

    瞥向旁邊吃相猙獰的某人後，他的心，陡然又恢復了平靜。

    難道不是因為怕白吃白住要收錢嗎？

    “咳咳……直接和他說了吧，他可以相信。”蘇應綰清了清嗓子道。

    她之所以選在這裏，自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鳳君曜有極大嫌疑和邪修有牽扯，她便沒有考慮那裏。

    而楚子寧現在不僅是身份，連人也更可疑，想不懷疑她，都太難。

    抬眼對上鳳君燁清朗如月的桃花眸，蘇應綰補充道。

    “只要別告訴楚子寧就行，也別和她說，我們在你這。”

    清玉子放下手中的叫花雞，擦乾淨了手，才徐徐告知鳳君燁其中事情。

    在他說完後，蘇應綰仰起頭，認真凝視鳳君燁的表情。

    “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