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虜瘡
“孫老神仙,小子李文斌,忝為當今秦王,特來請老神仙出山。”
李文斌的態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哪怕面對李世民也不過如此。
孫思邈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大人物了,當初就是被李世民召見的時候也沒有行大禮,所以態度十分的自然。
這時候的他已經有七十多歲——人生七十古來稀,在唐朝七十多歲的老人已經可以被稱作人瑞,見官都是不用下拜的。
甚至如果這樣的老人犯了法,官府都不會抓捕他們,而只是捉他們的子侄去頂罪。
“哦?你就是奉旨監國的秦王?老朽早就聽說過秦王頗有陛下之風,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
“不敢當老神仙誇獎,小子只不過辦了幾件糊塗事,徒惹老神仙笑話。”
“呵呵,這些閒言碎語就不要說了。秦王來找老朽可是有什麼事?如果是做官的話,那就免了。”
雖然李文斌十分的恭敬,可孫思邈根本不為所動——李世民更加恭敬,還想給孫思邈封爵,可被老頭給拒絕了。
當老子的都請不動,你來有什麼用?
封爵?那玩意有什麼用,還能讓老朽多治好一個病人不成?
“老神仙,小子確實是想請您出來做官的。而且小子敢打包票,您是一定會同意的。”
“哦?既然如此,那老朽倒是要洗耳恭聽了。”
“老神仙知道,父皇御駕親征,命小子監國。所以呢,小子就想建立一座大唐皇家醫學院,想請您擔任院長。”
“您想想,您在這裏哪怕是一天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那又能治好幾個病人?您何不如去教導學生,只要教出合格的學生,豈不是對我大唐的百姓更加有幫助?”
“老神仙,您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秦王這麼一說,倒是有點意思了。如果真的能做成這樣的事,那對大唐的百姓來說自然是一件大大福祉。只不過恕老朽直言,這種事好像只有陛下才能做的吧?”
孫思邈的意思很簡單:這種事是好事,我覺得確實不錯,也的確可以出山。只不過你只是監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想讓我當院長的話,得讓你老子親自下旨才行。
“父皇他御駕親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小子本來也沒什麼急事,只是想和您探討一下治療虜瘡的辦法而已。”
“怎麼樣,老神仙您有興趣嗎?”
虜瘡就是天花,在這個時代可謂是無藥可醫——只要一城之地有一個人得了虜瘡,那全城的人在十天之內就會幾乎全部死掉。
哪怕是有那麼一兩個的倖存者,也會滿臉的麻子,根本就無法見人。
“什麼,你知道怎麼治療虜瘡?”
一派仙風道骨風範的藥王孫思邈,終於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你真的知道如何治療虜瘡?你沒有騙老朽?”
“小子絕不敢欺騙您,如果您對這個有興趣的話,就請隨小子回去。”
孫思邈有些猶豫,雖然他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治療虜瘡的方法,可是在顯慶觀外已經等候瞭如此之久的百姓們可怎麼辦?
這些人根本沒有錢去請大夫治病,平時有個頭疼腦熱都只能是靠身體素質硬挺著。
挺過來,那就可以;如果沒挺過來,那就一命嗚呼,重新投胎做人。
所以對這些百姓來說,每次生病幾乎都是要過一次鬼門關。
“這邊您放心,小子已經有了打算。”
李文斌招了招手,來自太醫院的大夫們被李一他們給帶了過來。
這些大夫十分不情願:他們平時都是給王公貴族看病的,沒想到今日卻被秦王給帶來了貧民窟。
等陛下回來了,一定要狠狠的參秦王一本。
“李一,你派十名侍衛在這裏守候,讓他們把所有的病人都看完了才能走。”
說完,李文斌又對這些太醫院的大夫們說道:“治好一個病人,本王賞十貫。治不好,罰俸一個月。如果有消極怠工、草菅人命者,斬!”
“聽明白了嗎?”
“喏。”
回答的有些有氣無力,不過李文斌也不管這些,只要能給百姓們看病就行了,省得平時待在太醫院閒的蛋疼。
這也算是廢物利用,挺好的。
李文斌又對著百姓們喊道:“凡是生病的百姓,都可以來求醫問藥。看病免費,藥也免費。大家們快去通知一聲吧。”
“孫老神仙,您看小子這樣做,可以嗎?”
孫思邈上下打量了李文斌一番,深鞠一躬:“老朽就代這些窮苦的百姓謝過秦王殿下了。”
“老神仙,不瞞您說。我母后她身體不適,還請您先去給她診治一番。您看如何?”
“那如果老朽不去的話,想必秦王也不會拿出治療虜瘡的法子了?”
“那怎麼會,這是惠及天下的事情,小子自然不敢拿這種事來要挾您。不然的話被父皇知道了,他會扒了小子的皮的。”
“還請老神仙能念及小子的一番孝心。”
“也罷,看你用心甚誠,老朽就隨你走一遭好了。”
如果是平時,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孫思邈也要先看完病人才行。
只不過這一次,他用最快的速度提著藥箱就隨李文斌入了宮。
當長孫得知李文斌居然大動干戈的請來了孫思邈,不由得有些無語。
“文斌,本宮已經說過了,本宮的身體很好。”
“母后,就算是身體好也不耽誤檢查一下嘛。反正也費不了多長時間,您就給兒臣這個面子吧。”
聽了李文斌的話,長孫是啼笑皆非,這麼多年了還頭一次有人這麼跟她說話。
“罷了,罷了。反正你也將孫道長請來,那就請他為本宮診治一番吧。”
孫思邈的兩根手指搭在長孫的手腕上,眉頭緊鎖——如果是一般的御醫,怎麼也要隔著簾子才能把脈,可孫思邈已經七十多歲了,而且還德高望重,根本沒必要在乎這些。
“老神仙,我母后她的身體怎麼樣?”
李文斌看到孫思邈的表情有些凝重,心也跟著懸了起來。